假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短暂而过得飞快的,哪怕是一年里最长的春节假期,结束的时候,依然会让人觉得还可以再来几天。
只是刚去旅行回来的方舟一行人一回来就听说了林大宝的事,既有义愤,又有无奈。
尤其是方逸华,想到自己差点被亲妈卖给别人,更是唏嘘不已。“总有人觉得我们好掌握,好欺负,没本事的会被他们鄙视排斥,有本事的他们又想来利用算计……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自己好好的做事,而总想着不劳而获呢?”
“因为他们又蠢又毒,”方舟知道她想起周家那两口子,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不过那种人终究还是少数,多想想好的,自己心情也会好一些。那些垃圾人,不去理会他们,早晚会被回收清除。”
他们也顾不得休息,穆矩算是林大宝的师父,带着给他准备的礼物,一起去看他。
林翔宇发现只要他一直守在林大宝身边,他就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工作间里,林安然让他编个小狗小兔或是捏个泥人,他都很乐意做,可若是几分钟看不到林翔宇,他就会开始焦躁不安,恐惧,害怕,找个角落弄个大筐子把自己“藏”起来,生怕在被坏人“抓”走。
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清醒后最先看到的人是林翔宇,他现在就像是刚出壳的雏鸟一般,跟着林翔宇寸步不离,简直比林安然还要黏人。
林安然对于大宝“抢”爸爸很“大方”地表示了谅解,完全是看在林大宝送他的那些小玩偶面子。
等方逸华一回来林安然就彻底不需要爸爸了,他更喜欢跟漂亮的小方老师一起画画对他而言画画比人说话要好玩太多小家伙只要一拿起画笔,立刻表现出“你们这些俗人凡人都不要来打扰我”的架势,简直比真正的大画家还有气势。
郁青最心疼的是初九,他们都是孤儿出身,因为自身缘故也不打算生孩子郁青和穆矩灵力结婚证之后就在考虑申请收养初九的事这次出去旅行本来也想带她,只是临出发前初九又有些感冒不愿出门他们才把她留在中心,千叮万嘱请齐思悦帮忙照顾。
结果一回来,就因为林大宝的事整个中心的气压似乎都低了不少。
齐思悦只得先安排他们去准备搬家的事等假期过后那些孩子们再回来,就要在新校区这边开始康复训练和学习,原来的康复中心开春后就会被拆除那一片将会被新星集团打造成本城最大的新文化娱乐商业综合体,那些商家和投资商们早已等不及涌入这块宝地了。
只是在搬家的当天,齐思悦却接到了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电话。
“马主席您好,我是齐思悦……您请讲!”
她冲着方舟比划了“残联”的口型,迅速地抽出便签纸来记下马主席说的事只是越听她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沉得让人快要无法呼吸。
“是残联的马主席吗?她找你什么事?”方舟见她神色不对,有些好奇地问道:“马主席一直挺支持我们的啊,这次不会有什么事麻烦到你……难道又有像初九一样的孩子?”
齐思悦摇摇头,看了他一眼,叹口气,“你帮看看小方老师和郁老师谁有空,陪我一起出去下。”
“什么事?我陪你去不行吗?”方舟愈发好奇,越是不让他去的,他就越想去。
“你不方便,”齐思悦白了他一眼,“叫你去找人就快去!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去帮她们带孩子,反正我不会带你的去!”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方舟嘟囔着走出齐思悦的办公室,却打定主意就算方逸华去了,等她回来他也要问个清楚,否则还真是不甘心。他身为康复中心的二把手,院长居然还神神秘秘地把他排斥在外?
他却不知道,这次她们要去的地方,他去了,还真不行。
跟着人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整条走廊只有尽头一扇窗子,头顶的灯光不算明亮,照在两边有些发黄的墙壁,明暗交错,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觉。
“她就在最头那间房里。”
带路的是妇联的一个大姐,这次是她们和残联一起负责的案子,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齐思悦她们。
“本来是我们妇联的一位老同志发现这家人虐待儿媳妇,气不过来找我们,后来我们去了,发现这个儿媳妇是个残疾人,先天性自闭症,男方家里花了十几万彩礼,结果婚后几年发现她不能生育,就使劲磋磨她……唉,也是个苦命的。”
“听说她当初嫁人的时候,也有一百六十来斤,肉乎乎的可富态了,可现在,才两年不到……瘦的就剩把骨头了。”
见到真人时,齐思悦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瘦得穿着衣服都空荡荡的“骨架”人,能长到一百六十多斤。
一米七几的个子,缩在一张小床角落里,贴着墙,正用头一下一下撞着墙壁。
“哎呦!楠楠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不能撞头知道不,本来就傻……再撞坏了脑子可怎么办!”大姐一路小跑进去,把那个女人从小床拉下来,对齐思悦说道:“”“齐院长,她就是杨思楠,你们叫她楠楠就行。”
一听这名字,齐思悦心下有几分了然,虽然这十几年农村也有进步,重男轻女的少了,明着叫招娣来弟的不多,可这思男念男的一样不少。
“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是啊,你咋知道?”那位大姐拉着杨思楠走过来,她的头发被剪得短短的,干枯发黄,乱糟糟地像某种小动物的毛发,眼神瑟缩懵懂,被大姐抓着手臂时微微缩了下手,露出痛苦的表情,却一点儿也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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