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看!”
“第三遍了哦,我再说一遍,不能看的。”
“看看。”
“……”
“啊啊啊……”娇娇不住地拍床,“看看嘛!”
叶彩郑重的摇头,“不可以看的。真的不可以看的,说什么都不可以看,你别胡闹了,小心床散架了。”
娇娇鼓着腮帮子,凝视着叶彩,见叶彩不为所动的仍在做习题,哼了声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玩了。”
叶彩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毫无变化。
沙沙的写字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房间里安静极了。
过了一会,娇娇动作迅速的下床套上了她那双白色镶钻人字拖,走到叶彩身旁,一把拿走习题册哧啦一下,笔尖划破了正在写的那一页,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
身体僵直的拿着笔的叶彩,奇怪的看了眼娇娇。看着那双沉静、幽深的双眼,娇娇张了张嘴,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冷哼一声,她雷厉风行的走到床边,一把抓起她的遮阳帽夹在腋下,然后又一把提起她带过来的杏色布袋。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身子却在不住地轻微颤抖。
“……我回去了……”
“哦……”头顶上的呆毛耷拉着。
“不跟你玩了!”
“……别、别呀……”
“呜呜呜,再也不跟你玩了……”
“诶……你听我说啊……”
抓着习题册的小手攥紧,娇娇泪眼婆娑的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经过柴房门口的那一刹那,正在品酒听曲儿的叶彩爷爷诧异似的昂起头,似乎正犹豫要不要打听一下,听着声音早已跑远了。
房间里,叶彩落寞似的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什么也没想。
叹了口气,从屁股下面拿出那个本子,翻开看了看,然后将它一次次的撕开、撕成碎片。
……
“十里湾”分布在一条通往镇上的公路两边,以一座名为“洪卫桥”的拱桥为中心,村名的屋舍散乱分布在地势高低不平的一座座小山丘中。它虚有其名,是一条从村头到村尾还远远不足十里的、很小很小的村庄。
时近中午,十多个忙完农活的大人们分别在桥两边的小商店里闲耍,有的三四组合打麻将、斗地主、打花牌,有的三两成群说着谁家的男人在工地上耍横、回家又欺负老婆孩子云云的乡土八卦。
娇娇一口气跑到桥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那双沉静、幽深的双眼似乎在眼前挥之不去,这让她心头无端端的抽痛。注意到桥两头一些大人们戏谑的目光,她撅起嘴努力扮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听到大人们好像亲身经历似的说着她肯定是跟人闹矛盾了、书都撕烂了云云的闲话,然后又投来一道道疏远的怜悯,她的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都怪小彩,都怪小彩……”
站着桥边,在大人们惊异的议论中,她将那本习题册一次次的撕开,将零碎的纸片用力地扔到干涸的河床中。
撕完了习题册,她哭了一阵,呆呆地走下桥。在大人们不知所措似的安静注视中,她也不知所措,于是又哭了一阵。
在两排修剪整齐的香樟树间的毛石路上,提着布袋、耷拉着脑袋的娇娇,不住地轻轻啜泣,像个木偶人似的一步步走回家。
换做以前,叶彩肯定会靠胡吃海塞、追番或者玩游戏等等让自己充实起来的行为,来延缓负面情绪的发酵。但在这个时代,在这个贫困的家里,别说电脑,就连手机、、游戏机、电视机,甚至是黑白电视机都没有一台,仅有的一台收音机还被他爷爷给霸了。
她只能抱着枕头,在床上不停地左右翻滚,大脑也运作起来,摸索着好玩的翻滚规律。
她突然扔开枕头。
小女孩而已,哄哄不就好啦。
就是说,小女孩而已,哄哄就好了。
是啊,哄哄就好了嘛。
吊毛顿时恢复了昂扬的神采,叶彩立刻着手准备重新整理可利用的世界线。当看到地上一片碎屑,她沮丧的一声怪叫,吊毛又耷拉了下来。
从客堂找来扫把和撮箕,将碎屑扫拢成堆,仔细地扒拉到撮箕里。看着重归洁净的地面,顿时感觉心中涌起说不清的快意。
杵着扫把站在水塘边的垃圾堆前,叶彩盘算着,可利用的世界线关键信息还是要记录的,但是要注意掩人耳目。可以买个带锁的笔记本,或者把内容加密,总之不能再让刚才那种情况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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