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着大熊掌一用力就要把十三往那高坡上推。
“不错,如此佳节不可辜负,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心有灵犀一回,三弟可不能脱滑扰兴,合该大家同乐一场方散。”
老二清清切切道骨仙风地说完,就携了十三的胳膊往那高坡上拉,一幅盛情不能却,却了就是不识好歹的样子。
此时十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怎奈肩上扛着糖葫芦手上拉着小妖女,一是敌不过老大的熊掌,二是不好直接拂老二的脸,三是后面的人群已把后路围堵的水泄不通,他心下稍一犹豫,就已经被拥到了高坡前。
老大老二架着十三,脸上皆漾着春风笑意,若不看十三黑似锅底,染上冰霜的俊脸,那便活是一幅兄友弟恭的太和景象。
及至到了坡腰上,十三却见到了一个熟面孔。
那熟面孔一见十三瞧见了他便放下手中的大刀,遥向十三拱手。
十三走至他面前,见他脚下的地上摆了个破布做的简易的摊子,上面放着口大黑坛子,坛子上摆着一个破了口的旧碗,里面堆满了黑不溜秋的羊粪蛋子一样的球子。
“呵,真是稀奇,”十三见此一笑,回身向老大老二道,“大哥二哥,看来这黑老板定是找你们有事,念他追帐追的辛苦,大过年的,你们就看在三清佛祖的面儿上行个好事,好好相与,为弟的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要转身。”
老大老二一见赶忙架住,“唉,三弟此言差矣,黑老板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何曾是为我们而来,”说着就转向黑老疤,“黑老板,你说是与不是?”
黑老疤闻听赶忙又是一抱拳,“大爷二爷所言没错,”他放下胳膊笑向十三,大黑脸上的横刀疤一展,“三爷请了,三爷您在在下摊前伫立良久,介敢情是要照顾一二?”说着就把那破碗拿起来。
十三见后路被老大老二堵死,又兼听到黑老疤让自己照顾生意,他瞧着黑老疤大冬天打着的赤胳膊上故意露出的鲜亮刺青一时陷入了沉思,片刻,才视若无睹黑老疤高举的破碗,只微微一笑,“生意?”
他一扫那破碗里的羊粪蛋子,淡淡道,“未想黑老板涉猎如此之广,除了当打手外,还在这天桥开了生意。”
黑老疤听闻,便把手收了回去,嘿嘿笑道,“介不是听了您老的当初的建议,才来这地界儿卖大力丸,没想到生意果然好的很哪!您来一颗尝尝不?祖传秘方!”说着用指缝满是黑泥的手拈了一颗递与十三。
十三谢绝,不欲再与这个不正经不敬业的流氓头子多言,只一言不发地在老大老二的挟制下往高坡上走去。
及至到了坡上平坦处,十三才瞧见那棵老歪脖儿树下并排放着两张半人高的桌子,每张桌子两边各插了一只旗子,左面一张桌子上旗子左右分别写的是,“霍氏大神仙,”“如来在世,”右面一面写的是“霍氏二神仙”,“三凊降临”。
因那老歪脖儿树上挂满了灯,所以这两张桌子和旗子十分显眼,只要不是睁眼瞎就能看清上面的字。
十三走近一瞧这两张桌子上还各放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正不知是何用处,却见刚刚一直充当衙役的老大老二还只管把十三往前推搡,及至站到树下桌前,十三才直面了坡下人山人海的众人。
原来刚刚众人见了老大老二揪着老三,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自发跟着三兄弟,都想来看清后续。
这云城每到元宵灯会都大操大办,十分热闹,升斗小民一年到头安分做工,兢兢业业奉己度日,哪有这种取乐的去处?故都从初一吃了饺子就盼着这元宵灯会,及至十五这天全都早早儿地吃了元宵就出门来凑这白热闹。
未料没看一会儿灯,就见到老大老二在那边奋力耍宝,众人皆十分惊喜,十停人有九停人都了解这霍家大少二少的盛名,俱知这一年来,这二位僧道少爷隔三差五便会出来耍笑一番,生怕云城众人忘了他哥儿俩。
及至刚看了个开头,却又见了老大老二揪来了老三,众人皆是更加添了兴味,人人的两只眼珠子都只管盯着三人,生怕这到嘴的好戏角儿飞了。
原来众人皆知霍家三兄弟虽个个不务正业,却难得个个生的体面,堪称十分对的起大众,尤其那老三,虽行事乖张桀骜,却实在是天上有一地下无双的绝色妖孽。
众人本是就为了瞧热闹,初时一见老大老二又来这灯会耍起宝来,那人流便有一多半不自觉往这边涌,想看看不花钱的白戏,及至后来见了十三,面对着好容易凑成三人行的哥儿仨,众人一时都争相告知,哪有不来看的?
未多时,那元宵会上看灯的人全都自动涌过来围成人山人海,就等着霍家这仨角儿开唱,尤其今时又添了十三这个新鲜门面,一向只得看到老大老二唱戏的众人都禁不住翘首以盼,期待开锣,擎等着十三上场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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