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亿表演完了,台上还是如丧考妣,下了台到桌上和其他人攀谈的时候,已经是笑容满面。
颜畅左右无事,便踱至双林书院那边的桌案,却是提笔濡墨,反手写起字来。
下面的人自然好奇颜畅的举动,一些耐不住性子的甚至跑到边上,一个个伸长脖子朝纸上看。
颜畅可不是写什么骂人的话,而是默写《寡人之于国也》。
刚穿越那会,颜畅对于这新的身体不熟悉,每每回忆时候总感觉缺失什么,想要做八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却是用现代互联网庞大的数据做支撑,做八股就跟玩一样。也亏得现在是明嘉靖年间,八股出题的形式还比较单一,要是到了明后期、甚至清代,那八股出题的花样,即便有互联网做支撑,恐怕一时半会也查不到,甚至一些字词自由组合的截搭题,那题目……很有可能根本就查不到。
“明代好啊,嘉靖年间更好。”
别人考八股,需要的是学问;自己考八股,需要的是练字。
乡试和后世高考语文作文一样。语文作文,你字写的差,给阅卷老师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开头要是再隐晦一些,直接就会给你低分;古代乡试更离谱,你字要是写的狗爬一样,那试卷是可能直接作废的。
穿越过来,自己的脑子是带来了,这字……古代写的可是毛笔字,还是要练的。
《寡人之于国也》一篇写完,看看香,差不多也就燃尽了,可还是没有人登台。
二楼台上——
以沈万亿为首的富商们嗑瓜子的嗑瓜子,扯皮的扯皮,压根就不关心双林书院的人来不来。倒是一五六十岁的男子瞥了眼台上,有些焦虑,“双林书院还不见来呀。”
“急什么。”沈万亿给那人倒了杯茶,“人活一张脸,有些人脸皮薄,有些人脸皮厚。咱们这些人的脸皮,那是厚得刀都砍不透;可那些读书人的脸,尤其是双林书院那些人,跟纱布似的,哈口气都能吹起来。”
“是啊,老周,你也别急。他们就是拉不下面子,不到最后,舍不得出来……”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人的话,此人声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阵动静,却是三个年轻书生登台。
颜畅等了半天,可算是有人上来了,当下把笔一扔,“你们是?”
“我们是双林书院的学生。”其中一人道,“我是梅岭南,这位是崔华元,这位是张铁男。”
颜畅听了已经明白过来:估计双林书院那些老头一个个根本看不起自己,所以直接派了这几个学生。
颜畅哈哈大笑,“学生?我颜畅挑战的是双林书院所有的先生,是你们的师长!不是你们!”
那梅岭南身着蝉翼长衫,看模样似有几分才气。闻言却是啪的一展扇子,冷冷道,“对付你,我等就够了,还至于惊动师长?”
“呵呵……你们能代表双林书院吗?”颜畅轻笑一声,却是看向楼下诸人,“我崇正书院也有不少学生,难道别人胜过我书院的某一个学生,他就等于赢过我崇正书院?”说罢又是倏的转身,“代表双林书院,你们配么?”
这已然是**裸的不屑,那梅岭南已是气得面皮发紫,其他两个书生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梅岭南还好,那名为崔元华的却是沉不住气,“怎么不配?就是先生让……”
梅岭南当然知道崔元华要说什么,那话要是说出来,双林书院的脸可真是要丢尽了,当下断喝一声,“怎么不能!若是连我们都赢不过,你还妄谈胜过我们的师长?”
“那我再问一句。”颜畅一指燃尽的香炉,“在点燃这柱香之前,你们为什么没站出来?你们一早就在下面,早不上来,晚不上来,偏偏香要燃尽的时候才上来?”
这便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了,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梅岭南等人身上。
这问题是早在梅岭南心里的,如今颜畅主动提出,却是让自己好当众说出,因道,“书院师长未曾赶来,我等身为书院学生,不忍他人侮辱书院,即便力薄……”
他话未说完,颜畅已是喝声打断,“真有这份心,刚才沈万亿上台说话的时候你们就该站出来!现在站出来算什么?”
说着,颜畅上前两步逼视梅岭南,“昔日有人游十八层地狱,阎罗王殿前有副对联写得好: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若沈万亿登台之初你们就站出来,不管输赢,你们都值得尊敬。可是现在!别说你们胜不了我颜某,就算胜了,那也是有心为善!是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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