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却有其他打算,当初入京温昭久来找过他,听说就是官家有意要给两家指婚。后来温相那边不知为何改了主意,若是能再续前缘,他们的事就好办多了。
最近,私下各个官员都谨慎交往,没想到李穆会堂而皇之的拜访相府。他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踏入温府,此刻正坐在相府大厅内。
“李编修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温相这人不爱跟不相熟的虚与委蛇,若是李穆他爹来,倒是能客套几句。
李穆端起内知沏的茶抿了一口,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这是今年御赐的白毫银针吧?朝中只有温相分得了八两。”他放下杯盏后,虚盖上茶盖,又道:“真是托您的福,下官才能有幸品尝。”
温长庭听着他一本正经的恭维话,不像是在拍马屁,看着还挺真诚。
“蒙官家厚爱,本官建树颇微,深感有愧。”他谦虚的回应,将官家的恩赐着重阐述,很是感激。
李穆笑着说:“哪里,哪里,温相在朝中的功劳无人能及,自然担的起这份厚爱。”
若说功臣,李国寅武为第一,温长庭文为第一。孰轻孰重只是看个人偏爱罢了,他爹在边关四处征战,大小伤无数,对官家也是绝对的忠心,但就是比不得能说会道的温相受宠。
“我记得先帝当年很是器重当年的兵马大元帅岳霖城。”他说着便站了起来,在原地踱步,似乎有些兴奋难抑。
“岳元帅当年可谓是风光无限,他的谏言先帝没有不听的……”突然他停了下来,紧紧盯着温长庭说:“可惜啊……可惜新帝即位岳元帅就被查出私通敌国的重罪,全家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此事,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他回忆起往事,表情很是哀悯,岳元帅的罪行下来有同官者不信,替他请命,都被处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功高盖主都是他的死因,唯独不可能是通敌叛国。
这件事老臣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的温长庭还是个小小七品官员,对此已有耳闻,这些年偶然也会想起此事发出感叹,赵肃帝信他,重用他皆是大势所需,若一日他也如先帝那般离去,自己会不会步岳霖城的后路?
所以他自小送温昭久入宫当太子伴读,让他们久处生情,以后即使有了异变,赵伐也能保温昭久一命。
“这些事我已经记不起了,怕是无法与李编修叙旧。”温相微露出不悦之色,李穆看懂脸色后立马回复:“那是,那是,下官年纪小却总爱絮叨,烦扰了温相,望您海涵。”
李穆思忖道看来温长庭早已想好后路,不愿违背官家重新站队。
那就只能另寻他路了,他冷静下来重新坐下,端起放温的茶一饮而尽。
“我当日回京时有幸见过相府东阁,他真是文雅端方,与之交谈受益良多。”他一拱手到:“可见温相的教导无人能及,您府中子女肯定是个顶个的雅致。”
谈及子女温长庭才表情舒缓温和了些,不似方才那么严谨。他挥袖坐正了身体,语气和缓的说:“先生教的好罢了,你这自小跟在李元帅身边才是真正的耳濡目染,文武双全。”
温长庭对李国寅是有敬重之意的,他们一文一武几乎谈不上对立,何况早些年李国寅一直在边疆戍守,近年伤病难忍才回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