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久与姝末走到北院门口,“我去见父亲,你进去吧”他又看向长明,眼中有警告意味。
十甫取来灯笼,走前面照路。温姝好在院门外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融入了夜色才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温长庭在书房等了良久,午时宫内有人给他传来消息,说温昭久要去北河了,温长庭当时还不敢相信。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温长庭放下笔“进来”。
十甫推门,待他进去后关上门等在外面。院内寂静如许,温相怕闹腾,平日不允许任何人来这儿打扰,几个孩子里面除了温昭久有正事来这儿找他,也就以前的温姝好有此殊荣。
“父亲,我回来了。”
温长庭没急着问朝堂之事,反而说:“你妹妹也回来了?”
这府里的事,别管大小,大多都难逃他耳目,何况那三个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爬墙。
“回来了,姝末十分后悔,已在闭门思过。”
温昭久毫不奇怪他知道这事,他更担心的是父亲会不会知道的更多,这么多年有多少秘密他看着却不说出口?目的是什么,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你该多管着她些,今后她是福是祸可都在你手里握着。”温姝末的福祸系在北院,而北院的兴衰将来就看温昭久了。
温昭久笑到:“父亲厚望了,妹妹的将来、北院乃至整个相府自然都是父亲说了算。”他并不想将任何人的命运拴在自己手上,只要牢牢掌握自己的未来就好。
“听说你要远赴北河?”温长庭重新提笔将乐字的最后一笔补足了。
温昭久看着他写的“一人向隅,满坐不乐”,沉思了会儿。
“太子今日下朝问我,是否愿为他入边疆立军功。”自盛王取了元帅李穆之女后,太子赵伐就一直很忌惮,他在军中毫无威信,虽说朝堂重文轻武,但真正发生变数用得上的还是军队。
“父亲,我自前年考中探花以来,一直挂着个闲职。朝中已有父亲权重,官家万不可能再让我身居重职。这次去北河,虽说是太子的寄望,但也有我自己的意思。”他虽然一直没有站队,但因从小是太子伴读,就被自动划分为太子党了。大皇子也无心拉拢他,对于他爹倒是极力尊敬的。
温长庭得官家盛宠,在朝堂一人之下而已,赵伐与大皇子都想拉拢他,但不敢明里动作,若让皇帝知道了就是司马昭之心,公然与圣上对立。
父子二人感情不算亲近,平日里更像上下级的关系。温长庭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他一直揣摩不透对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所求为何?”温相将笔放置在砚台上,盯着儿子细看。
温昭久也任他打量,丝毫不见慌乱,“父亲,我所想不过是建功立业为君分忧,为父解困而已。”这八分真诚的表态,倒是可以让常人信服的。
温相便岔开话题,不再深究:“今日,官家朝后留我商议,要于你婚配,让我私下问好,你可有属意之人?”
原本他是早该婚配的,圣上原打算为他择元帅之女为正妻,谁知“盛王”赵仁先一步请命,求娶了李慕华为盛王妃。此后官家一直未选中合适之人,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对于婚事,温昭久也是早有预料,别说他这样上战场官家不愿意,就是他父亲也是万万不可的。
“全凭父母做主,我这一走不知几许,莫耽误了人家姑娘才好。”他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将一切交给温长庭定夺。
儿子的终身大事,他是有过打算的,但为臣到他这个地位,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难以抉择。
“听闻你与礼部尚书之子相交甚好,今日也与其妹吴青蓉见面了,印象如何?”
温昭久明白他的回答若是肯定的,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父亲必定是已经深思熟虑过这个人选,才会在今天问出来。
“吴家在朝中立也没什么势力,吴尚书为官正直,两家联姻不会被人所忌惮。”他将一切利弊分析,唯独没有说自己的心意。
温长庭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温和的点头:“好,那就在你离开前把婚事办了。”
人生大事三言两语间就被安排好,温昭久与父亲商讨完事宜走出去,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雨。十甫刚取完伞回来,看见公子面色有郁,赶紧走上前去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