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乘风父子交换个眼神,万乘风苦笑内疚的看了父亲一眼,万学敏微笑却是毫不在意,万家在这下马县将近千年,历经多少风雨,这点子麻烦?呵呵···不过是让小九成长的基石中的某一块罢了。他只拍拍万乘风的肩膀:“走,去见识见识。”
“不用告诉爷爷二爷爷他们吗?”万乘风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无论前世今生他从未经历这些事情,不托底太正常了。
万学敏淡淡的说道:“用不着,小九,咱万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也该经手家里的事了。”
万家的待客厅虽沐浴风雨多年,依旧气势磅礴。金丝楠整体打造的厅堂高有一丈五尺,洪武帝亲手所书四字【嘉海铜梁】的金字匾额高悬于上。碧池铁黎木高几上的寒玉珐琅彩茶盏,在牛油大蜡的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分宾主落座后,几句场面话说过,武文凯开始发难:“不知道我崆峒子弟做了何事,让贵公子替我们清理门户?”
万学敏没作答,只示意万乘风。万乘风也不气短,昂然开口:“杜子腾的确死于我手,王志高则是被他所戕害的女子所杀。”顿一顿,就详细说起前因后果。
吕布良听完万乘风的讲述,插话道:“哦,如此说来,倒也的确算罪有应得。”见武文凯不满的目光扫来,又接着说道:“不过,九公子,就算如此你也不是执法人员,王主席在不久前召开的全国司法规范大会上指示:‘要杜绝私刑,警务人员加强对刑事案件侦破力度。’这,我们也不好顶风作案啊。”
万学敏心中大怒,一个小小的县局局长就敢跑到万家打官腔,看来江志清一系的日子不太好过。不过,你们政争可不关我万家,胆敢伸手就得剁掉爪子:“吕局长,照你的意思,事急从权不可取,灾民就得等政府救济,别人做就是违法?对吧?”
吕布良一怔,马上赔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万学敏步步紧逼,一旁的万乘风看愣了,原来父亲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
武文凯接话了:“不说法律,单说咱江湖规矩。九公子武功远超他俩,完全可以擒下送回崆峒。我崆峒绝不会庇护的。”
“哼,说得倒是象那么回事,不过,武长老,你崆峒子弟行侠仗义的时候也是抓人交到官府手里的?”万学敏火力全开,万乘风一时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我崆峒自是不用如此,恶人人人可诛之。”武文凯也火气上头,傲然回答。
“你走吧,我万志玉不欺负你这小辈。这崆峒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门口传来如洪钟的声音,万志玉阔步走进待客厅。
众人看到老人进屋,全都站起来。武文凯则深施一礼,转身就走。这老头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挨揍了也白挨,还是回去报告上去,自己是处理不了了。
吕布良一看苦主都走了,问候万家老爷子两句,溜了,溜了!万学敏不屑笑笑,请老爹坐下。
“爹,你怎么来了?这点事儿子办就可以了,你来太给他们脸了。”万志玉欣慰的看看儿子,虽说不喜儿子的性情,但儿子的办事能力和孝心没的说。但话出口却不是夸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就不是你轻易能摆平的,你还太嫩。”
万学敏没有辩驳,只恭敬的递给老爹一碗茶。万志玉接过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这事看来不简单,崆峒根本没这种胆子,还有那个六扇门的,居然敢上门生事,哼,难道我万家真的是许久没有出手的问题?这帮怂货都胆上生毛了?”
万志玉皱着眉,如棒槌似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咚咚咚竟如战鼓震得屋顶的尘土簌簌落下。万乘风捅捅爷爷,万志玉醒悟,连忙停止敲击,可桌面已坑坑洼洼。万学敏心中钦佩,老爹功力又有进境,高山仰止啊。
“老大,你一会去找你二叔,打问金陵的消息,小九,四维城那虾遗人又有不稳,你去感受一下真实的战场,没见识过战场的不算我万家子弟。”
万学敏一愣,对万乘风说道:“你去你二爷爷那吧,把事情跟他说说,我和你爷爷还有事。”
等万乘风和其余人出去后,万学敏对老爹说道:“爹,乘风去四维城万一有个闪失···要是咱万家人倒也算,可小九他毕竟不是”
万志玉打断儿子的话:“这话以后不要说,小九就是咱万家人,就是你儿子!你要不放心让乘玄跟着去。”
万学敏默默的点头,想想说道:“爹,那我安排去了。”
“嗯,去吧。老大,多给带点钱,穷家富路。”
“我省的。”见老爹不再吩咐,转身出门。
三日后,飒路紫四蹄牢牢站定,万乘风看着眼前波澜翻滚的大江兴奋不已。“三哥,这就是瓜州古渡?”一望无垠的水面波光粼粼,渔船星星点点飘荡于上,偶尔有火轮冒着黑烟蹒跚而过。
找了艘货船商量好价钱后,二人打马上船。半个时辰后到达对岸。上岸之后,万乘风要看江边十里之外的北固亭,万乘玄无奈只得跟上。
北固亭相传为郑朝时异族南侵大将军虞天祥硬抗铁浮屠三月,最终兵败不肯过江身死道消。后人感念其人勇烈,在江边十里外修造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