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李长安哭丧着,握着震关东粗糙的肉掌,一手拂过他的面庞,合了他的眼睛。
“慕容,我定要杀你全家!”
“啊——!”
嗙!
李长安愤然一拳砸到了地,积雪飞溅而起,浑身气劲动荡,披散的长发陡然间激荡而起,飞舞在冷风中。
冷风如刀,刀刀剜心。
李长安抱起震关东,转过身,这一座座竹楼,全都是他一手一脚建造出来的。
包括桌,那剩下的半只马腿肉。
肉还没有烂掉,人却先没了。
李长安抱着他,走进了正中的竹楼,来到了好汉厅。
“这儿是你的家,以后,会有很多人记得你,你是我的副教主。”
“我会把神教做的很大很大,我会给你报仇……”
李长安把震关东的身躯,放到了长椅,这本来是他的教主之位。
“现在便宜你了。”
李长安惨笑一声,以前震关东就喜欢在这张椅子睡觉,被他赶走过好几次。
寨子外的风雪,此刻下的更大了。
风在呼号,雪在抽泣。
风雪遮人眼,风雪夜,再无归人!
天地之间,茫茫雪地里,只有一名赤手空拳的少年!
他的背影孤绝而高冷。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山,似乎有一道魁梧的身影同样在注视着他。
于是,李长安的脚步更快了。
连绵不绝的雪地,许多骨瘦如柴的流民在游荡,漫无目的,跟着前面的人走。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他们就如行尸走肉一般。
贫穷是一种病,显然,他们已经病入膏肓。
可是看到前方有几辆马车经过,一碗酒水从马车里洒了出来。
李长安又觉得,病的不是人,是这个社会!
流民的脚步很慢,李长安很快。
因为,李长安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心有猛虎!
他要报仇,他要在中原开宗立教!
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他走在风雪中,已经感觉不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