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寻思起来,除了天子李靖康封赏的元宝,加上今日所得,她手里还有三万多银票。
竟然比田氏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还多,确确实实变成了一个富小姐。
她打算节后,再在长安城寻摸一个营生。
以后,当归药铺盈利,加上新的店铺,每日都有进账。
这个世道,女子只有嫁人、相夫教子这一条路。她将钱财握在手里,自此再也不为钱财发愁,夜里才能睡得踏实。
大年夜守岁,贺其施倚在贺老夫人身侧,帮她揉着老寒腿,说话解闷,一声爆竹突然响起,远远近近的爆竹声噼里啪啦随之炸响。
松鹤堂的下人个个面带喜色,争着向主子贺喜讨赏,等贺老夫人打了赏,贺其施也将早先备好的荷包赏给了松鹤堂的丫鬟。
她们捏了下荷包里的银裸子,足足一两银子,那可是一个二等丫鬟一个月的例银,四姑娘出手真真大方。
个个喜笑颜开,服侍贺其施越发周到。
贺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正月份至今,这孩子处事周到,越来越稳妥。以后出嫁了,也不用担心。
转眼想起左侯府的态度,贺老夫人心里一沉,即使左老夫人卖个人情,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但主事的是左侯爷和侯夫人谢氏,贺其施一旦嫁过去、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她心里一痛,慈声道:“别守着我了,去和韵哥儿放烟花去!”
一侧的韵哥儿早已等不及,听祖母这么一说,蹦蹦跳跳上前,牵了贺其施的手,向松鹤堂外奔去。
大房的二子贺其芸才半岁,吃过晚膳不久,就迷瞪起来,被梨香带回了院落。
整个贺府,只余贺其岚、贺其韵、贺其施三个孙辈,围在爆竹旁,看众人庭燎,笑闹声不断。
“四姐,我要如厕!”身侧的贺其韵扯了下她的袖子。
贺其施回过神,才发现跟在贺其韵身后的丫鬟不知道躲到哪里玩闹去了。
她只好牵了贺其韵的手,向园外行去。
行过拐角处,灯笼后面走出来一个男子,吊梢眉,绿豆眼,正是贺其岚。
他满脸谄笑,“四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如厕,姐姐带我过去!”强忍着的贺其韵急忙道。
贺其岚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盯着贺其施,好似看见了一堆银子,满眼放光。
“大伯父刚刚派人寻你,大哥还是快些去吧,省得年节跪祠堂,传出去不好听!”
话末,贺其施牵了贺其韵,直直从他面前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少爷,老爷寻您……”
一个小厮赶来,看见贺其岚目露凶光,下意识住了话头。
这个大少爷,人前懦弱不堪,背后惩治下人,手段狠辣,色胆包天。
他院儿里的丫鬟个个被他占了身子不算,还警告下人,谁要敢说出去,绝对活不过第二日。
此时的贺其岚瞅着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心里嗤道:娼妇一个,猖狂不了多久!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明里暗里和左府世子纠缠不清,待他抓住把柄,她手里的东西,一分不少都是他的。
大年初一早上,尝了五辛盘,喝了屠苏酒,吃了几口饺子,品了口胶牙饧,贺其施向众位长辈拜了早年,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玉簪阁。
正要补眠,春兰走了进来,拿来一个荷包,并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