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深知,依照贺其瑾的狠厉,贺其玮落在她的手里,凶多吉少。
她匆匆出了府,去了城西的春盛楼。
幸好意娘没有外出,贺其施三言两语将来意说清楚。
意娘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贺小姐别急,我这就着人打听一番!”
说完,她唤进来两个中年男子,低语了几句,那男子便躬身退出了屋子。
这事儿就连谢玉楼也惊动了,他匆匆赶来,帮忙寻人。
整整一日,没有任何消息。
暮色四合,贺其施方归府,折转去了二房的院落。
如今,贺其玮失踪已经两日,希望越来越渺茫,光靠他们的力量,压根儿就不可能寻到人。
二夫人谢氏听了贺其施的禀告,气得直哆嗦,眼泪淌个不止。
主位上的贺敬柘沉声道,“押红珠来问话!”
不到一刻钟,红珠便哆哆嗦嗦进了屋子,又将事情的经过哭着叙述了一遍。
贺敬柘恨极,一巴掌下去,将手边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孽障,谁让她自作主张……”
吓得一侧的韵哥儿哇哇大哭,奶娘急急进来将他抱出了屋子。
“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玮儿的命最……最要紧!”谢氏哭着吼道。
贺其玮又没有做错什么!
做错事的是大房!
而她可怜的玮儿唯一的错事就是相信了她的姐姐,将一颗心给错了人!
气归气,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贺敬柘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落难!
他派出去了一拨又一拨人,整个二房彻夜不眠。
直至次日早上,贺其玮依旧音讯全无!
大房却安然如常,丫鬟鱼贯而入,早膳整整齐齐摆上了桌。
谢氏气极,凭什么她的女儿正受着折磨,大房却享着清福。
她冲进田氏的内院,一把扯住田氏的头发,一耳光呼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丫鬟婆子惊在了原地,直到贺老夫人赶来,才拉开了她们。
听了事情的经过,贺老夫人将田氏叫进屋子,不一会儿,贺老夫人出了屋子,田氏被禁了足。
贺老夫人强撑着进了松鹤堂,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田氏被禁足,贺老夫人突然晕倒,谢氏整日以泪洗面,整个贺府的内务又落到了贺其施的肩上。
她刚送走郎中,吩咐吴管家去抓药,贺敬柘回了府。
看了眼贺其施,摇了摇头,歪在了椅子上,一脸灰败!
“我出去再找找!”
说完,贺其施径直出了府,意娘那里没有消息传来,贺敬柘也没有主意。
她站在大街上,心神俱疲,茫然无措!
诺大的京城,藏个人,易如反掌。
到底从何处入手?
内心的渺小和无力彻底扼住了贺其施,不眠不休,事情接踵而至,她只觉累得透不过气!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
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温和的声音,贺其施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想着他一定恨透了自己,才会一气之下离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想着,他再见她,应是冷若冰霜,或者漠然无视!
又或者客气有礼,情意不再!
但她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茫然转过身,眼前的左沐昔一身白衣,丰神俊朗,衣冠楚楚,眉目如画,满眼的柔情和思念。
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他脸色一沉,紧走几步,“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儿?”
贺其施胸口堵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几日强装的坚强瞬间决堤,只剩一双泪眼痴痴瞅着左沐昔!
“贺小姐,太好了,终于寻到您了,我家主子有请!”意娘的小厮急急奔来。
贺其施这才回过神,便看见左沐昔交代了几句,随她径直向春盛楼行去。
谢玉楼、意娘已经等候多时,看见贺其施随左沐昔进来,并不意外。
意娘开门见山,“在一家朱楼发现了……贺三小姐!”
贺其施心里一紧,左沐昔握住了她的手,出声道:“能否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