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勉强睁开眼,只觉身上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还好吗?”
左沐昔急忙赶过来,俊美无俦的脸上,带了一丝疲惫。
贺其施点了点头,转头打量四周。
他们置身一间窑洞,窗外寒风呼啸,身下的热炕却温暖如春,大炕边置了个小几,上面放了几个瓶瓶罐罐。
只听得“吱咛”一声,一个瘦削的老头儿端着药碗进了屋子,乱糟糟的头发上顶着落雪。
“我说你,一个公子,人模人样的,怎么这般粗心,她的腿化了脓,高热不退,你都不知道?”
那老者一进门,就开始数落左沐昔,并不知道贺其施已经苏醒。
站在炕前的左沐昔,有些窘迫,回答也不对,不回答也不对!
只好回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老头一听,嗤笑出声,“还下次呢……你们年轻人就爱折腾,小心下次命儿都没了……”
贺其施瞅着眼前啰嗦的老头儿,心里一暖,眼泪夺眶而出。
冯大将军,有救了!
***
将军府里,柴鑫为冯大将军喂完药,退出了屋子。
自昨日开始,灌下去的汤药悉数从嘴角流了出来。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了!
英勇神武、足智多谋的大将军,怎么就着了敌人的道了呢?
那日幸亏陈启来陈将军察觉不妥,派他领了一千精兵去接应。
正遇上边杀边撤退的冯军,他们从箭雨里拼死救下了大将军,不然,冯大将军如今……想都不敢想……
可大将军如今躺在这里,不省人事,又能撑得了几日?
听说,朝廷派遣的接替冯大将军的官员已经在来任的路上了!
“柴鑫,守着院子,任何靠近大将军院子的人,格杀勿论!”
陈启来进得院门,身后跟了三个面生的侍卫,径直吩咐道。
“是,将军!”柴鑫立马挎刀立在了院门口,一动不动。
为了大将军,别说让他守院门了,就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毫无怨言。
他父母早亡,流落在街上乞讨,一日惊了冯大将军的车驾,却被带回了府。
从此,吃穿不愁。他和一群没有家的孩子一起,识字、学武。
大将军每日从军营回来,不论再忙,都会检查他们当日的课业,从无懈怠……
过了一个时辰,陈启来出了屋子,吩咐柴鑫,“将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给这位住下!”
柴鑫一惊,打眼望去,此人满脸皱纹,身体消瘦,头盔下的发丝泛着银光。
哪有这么老的兵?
“此事要保密,万不可传出去!”
“是,属下领命!”
扮作士兵的贺其施和左沐昔依旧跟在陈启来身后,出了院子。
***
忠勇侯赵忠廉已经秘密抵达塞上多日。
此前他派出去了一批杀手,截杀冯子英,却迟迟不见下属赶来汇报。
生性多疑的他,以防万一,又派了一批杀手埋伏在通往塞北的要道上,防止冯子英逃脱后继续北上。
那批杀手没有遇到冯子英,却碰上了左沐昔带来的上百名侍卫。
那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身强马壮,一个顶仨,于是他们想出了夜里下毒、突袭的法子。
倒是成功下毒,迷倒了一群士兵,但还是让左沐希昔、贺其施乘机逃脱。
次日一早大雪覆盖了所有的踪迹,查无可查。
他们正准备收拾这群被迷晕的侍卫,好向主子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