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下了多日,万物萧瑟,失了生机。
这日天儿好不容易放晴,天高云淡,秋阳和煦,病情好转的贺老夫人,决定去望隆寺上柱香。
贺其瑾、贺其玮、贺其施随行。
望隆寺距离菩萨苑不远,贺其施禀告了贺老夫人,马车拐进了一条小道,去了菩萨苑。
重生后,贺其施只去看望过母亲一次,给观里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并邀了一个会医的姑子住进了观里,这样,母亲的后半生,便衣食无忧,可安心长伴佛灯。
两世,母亲都是早早抛却了家室、抛却了红尘,一心向佛。
说实话,贺其施和母亲之间,除了血浓于水的生养之恩,没有一丝亲人之间的亲昵。
今日,母亲只和她吃了一杯清茶,便转身回房,一心礼佛去了!
亲人在侧,灯火可亲!
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从菩萨苑出来,贺其施心情低落,踩着厚厚的落叶,漫无目地走着。
内心的郁气,被满目的萧瑟一衬,只觉得呼吸的空气也是涩的,秋阳落在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儿热,秋风吹过,冻得人直哆嗦。
快行至主道上,一个女子的呵斥声突然响起,“公子,我再说一遍,请让开!”
“本公子就是不让,小娘子奈我何啊!”
贺其施紧走几步,便看见一个泼皮正斜着身子,歪着头,右手摸到了一个女子脸上。
只听见一声痛呼,那泼皮捂着手,供着腰身,痛得直打转,地上淌了一滩血。
贺其施下意识瞅了眼女子,才发现是多日不见的清儿,她正怒目而视,“呸”一声,吐出了满嘴的血污。
“看我不打死丫的……”那泼皮瞬间扑了过去。
眼看就要打中清儿,贺其施飞身上前,一脚踢在那厮腿窝,那泼皮痛呼一声,膝盖着地。
“丫的,竟然敢暗算小爷!”
那泼皮从地上跳起来,和贺其施过起招来。
这厮不是旁人,正是户部侍郎刘世秀的嫡三子刘伶。
正月份,他醉酒骑马,被人打中马腿,连人带马栽进了窑子里,伤了脸,落了疤。
查了大半年,毫无线索,却因妓子被那田秧子伤了命根子。
刘伶一气之下买通了狱卒,各种酷刑用了个遍,田秧子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
那个妓子也被他扔进了军营,让兄弟解渴,如今也是生不如死。
敢欺负他的人,如今还没有生出来呢!
贺其施毕竟在军营待过,招招都是狠劲儿,没有一招花把式,手一挥,一拳击在刘伶脑门上。
那刘伶晃了晃,身子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通打下来,贺其施心里的憋屈尽消,拉了清儿向前行去。
地上的刘伶目睹那道绿色的身影远去,和正月份在朱雀街恍惚中看到的身影重合,心里顿时明了!
原来是她!
好,好得很,你给爷等着!
“施儿,你没事儿吧!”
一道声音在头顶柔柔响起,贺其施和清儿抬起头,便看见贺其瑾和贺其玮站在不远处。
贺老夫人迟迟不见贺其施归来,贺其瑾便自告奋勇,拉了贺其玮出来寻。
不到一盏茶功夫,便遇到了上山的贺其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