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语气平淡地说:“公子,那几个突厥人已经都招了。”
杨奇问到:“都什么情况?”
王威偷偷地把身子离开三郎远一点,这才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阿史那泰安他们来自于草原上的一个小部族,隶属于突利可汗账下。
因为不是嫡系,人口又不多,处于娘不疼爹不爱的境地,去年冬天天冷,冻死了不少族人。
草原上的最大资产就是羊群。所以今年,为了筹备过冬的物资,他们的族长就让他们部族里的勇士阿史那泰安带了一群人来并州城为他们的羊群找买家。
可阿史那泰安在并州城呆了快一个多月了,都没能找到卖家。
阿史那泰安就想着,最后去一下花辉楼玩一次,就回草原。结果却和窦公的手下起了冲突,后面就发生了杨奇见到的那些事。
杨奇听了,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泰山找不到买家?”
“这个我知道。”王威来了个抢答,他得意洋洋地说:
“其实,朝廷向来都不允许中原和草原进行买卖。
但一直以来,并州和草原的民间买卖一直就没有断过。
加上这几年又是秦王镇守并州,他为人宅心仁厚,民间的买卖又都是数额小的,所以秦王他对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万只羊,这可是大数目啊。”老周管家抚着山羊胡:“整个并州城,一天也就宰个五六十只羊,也难怪没人接手。”
杨奇问到:“他们这些羊的事情,不会有假吧。”
三郎道:“我把他们三人分开审问,说法都是一样。应该不会是假的。”
杨奇:“这几个人和窦公的冲突显然是意外,他们应该也没有必要事先对好词。”
他想了想,就说到:“何大郎,你去请个郎中来。”
。。。。。。。
对于阿史那泰安来说,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梦幻。
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身旁的阿史那飞摩被打断了腿,飞摩在突厥话里意思是雄鹰,可惜这只雄鹰再也不能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飞翔了。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如果自己不想着离开并州前去花辉楼喝一次酒,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自己还被人按着跪在地上,那个打断了飞摩两条腿的人正拿着棍子向自己走来,嘴角还带着蔑视,那个画面太让人难受了。
都怪我自己,如果自己打赢了那个花面人,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他想不明白,自己打那个花脸面具人的时候明明是占了上风的,可后面听到那个年轻的中原人说话,自己就糊里糊涂地败了。
不,那不是在说话,倒有点像是咒语。
对,那个年轻人念的一定是咒语,不然自己身为雪山天神赐过福的草原达克(勇士),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落败。
对,那年轻人一定是沙父(法师),他对自己施了法,所以自己才落败的。
棍子已经举了起来,草原上的天空很高很高,那举起的棍子看上去却比那草原的天还高......
再见了,我美丽的阿尼玛,我再也不能够站着把你抱起,再也不能看着你被我抛向天空时露出的和太阳神一样温煦的笑了,再见了,我的雪山天神和我养的三百只羊......
咦!
那个会念咒语的沙父竟然拦住了那个拿棍子的人,救下了我!
他为什么要救下我,是要把我卖掉吗?
对,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