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那是多少代传下来的产业啊。”
周围议论纷纷。
杨奇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他只是朝着王坚拱拱手:“那恭喜王公子了。”
王坚又大声问到:“哎,杨公子,您那座种满白玉兰树的大宅子呢?您不最喜欢在院中饮酒赏月吗?”
接着,他自说自话:“哦,瞧我,又忘了,那座大宅子前几日,你已经赔付给我了。”
酒楼里的人们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之前就听说杨家出了个败家的,原来就是他啊!”
“可不是,杨家五代单传,怎么就出了这货。”
还有带小孩的,当场教育起来:“你看啊,再多的家产也会被败光,你可不能学他。”
一旁的邋遢道人没有说话,只是把脸转向了外面,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杨奇眼神瞥到,心知这是他在给自己留面子。
杨奇又是大大口地喝了一杯,装作喝醉了,说话断断续续:“王公子,我在院中、最大颗的那、那白玉兰树下还藏了、藏了几坛好酒,您可别忘了,改天、给我、送来。”
王坚看到周边的人对杨奇指指点点,心里正在暗爽,此刻听杨奇好像蛮不在乎的,还提起酒来,心想: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提酒,看来要打掉你最后的希望才行啊,不然大热天的,我特意跑来干吗?
他在杨奇的案几前跪坐下来,拿过酒壶直接喝了一口,这才砸吧着嘴,直视杨奇的眼睛:“杨公子,听说您今日去商乐司录入,结果直接被人给轰出来了!哈哈哈!”
杨奇看王坚坐下,心里说了句:这可是你送上来的。
他一只手按在案几上,头低了下来,另外一只手伸到自己嘴里,在喉间轻轻抠了两下。
王坚越说越开心:“你说你,你去什么商乐司啊,我王家的产业那么多,随你挑!说吧,想当看门的还是擦地的,哈哈哈!”
他正笑着,突然见杨奇抬起头,鼓着嘴,看着自己。
王坚还没想明白杨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就听“额”的一声,已经被杨奇的嘴里呕吐出来的东西弄得满头满脸......
杨奇惬意地擦了擦嘴边,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地说到:“对不住啊,王公子。我刚才喝多了,只听见一旁有蛤蟆在叫,然后就忍不住......”
说着,他看着王坚,故意问到:“王公子,您还好吧。”
王坚愣愣地坐着,突然发出一声听不出是哭是嚎的叫声。
他跟来的几个家丁连忙上前,架起全身都是污秽的王坚往外跑去。
杨奇嘴里轻声念着:“酒醉不知归路,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一滩鸥鹭。”
他学着邋遢道人,拍着自己的肚皮:“现在舒畅了!”
说着,他拿过酒壶站了起来,在周围人的诧异眼神中,仰头大大口地喝了一口,心情愉快地高声朗读到:“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就在这时,老周管家和三郎正从外走进来。
“周夫子,三郎兄,将进酒,杯莫停。”
邋遢道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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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已经换过一身衣服的王坚,站在昔日杨府的白玉兰树下,命令着手下的七八个家丁:“挖,都给我挖,把姓杨的藏着的那些好酒都给我挖出来!”
家丁们挖得正起劲。
有一个家丁说到:“公子,我好像挖到了什么。”
王坚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推开那个家丁,俯身下去,用手拂着地上的尘土,嘴里喊着:“拿灯笼来。”
一旁的灯笼照了过来,这时,王坚就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正看着自己。
“啊!~~~~~~~~~~”
惨叫声劈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