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外婆带着老花镜拿着手机研究了半天上面的电话号码才接起来,不由得扑哧一下。
“喂,哪位呀?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呀?”外婆在电话那端扯着嗓子喊。
江可司又哭又笑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到。:“外婆是我”
“是可司吗?你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呀?”外婆一听是她,语气一下变得雀跃和高兴,听到她声音沙哑,又不禁担心的问道。
江可司忍着哭意,不敢让自己哭出来,怕外婆更加的担心深呼了几口气,稳住情绪,平静的回答她,“没事,就是在国外水土不服而已外婆我手机坏了,特意拿同学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
“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呀!外婆不在你的身边……”外婆一听就心疼不已,眼眶里满是泪花。
她的小外孙女儿从小就命苦,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国外,该有多么的难过呀。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体己的话,江可司借口说海外电话话费贵,便挂断了电话,终于忍无可忍的巴拉巴拉掉眼泪。
她强忍着哭意,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打开手机新闻,不断的搜寻着相关的新闻,看到了张娟言召开记者会的那个视频,心里震惊不已。
原来是这样。
站在门外的楚阳曜看到她打完了电话便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她眼角挂着泪珠不禁眉头轻皱。
见他进来江可司连忙敛起震惊的神色,手疾眼快的把搜索记录和浏览记录都删除的一干二净,把手机还给了他。
“谢谢你,我怕这么久不联系外婆,外婆会担心”江可司笑着感谢他。
楚阳曜看着她红彤彤着一双眼睛,觉得心疼不已,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好坐下来开口逗她,“这段时间我爸给我相了这么多场,亲,见了这么多个女孩子,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倒是我爸一会儿说这个不好,一会说那个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他相亲呢。”
江可事件他一本正经的吐槽自己亲爹,顿时就被他给逗笑了,止了半天才止住,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觉得你要找一个爱你的,而不是你爱的”
她有感而发,在感情这一场博弈里她满盘皆输。
楚阳曜见她神情有异,便知道她又想起傅立寒那个渣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觉得吧,我还小,不着急。”
她仔细一想,楚阳曜也才21岁,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的确是不用着急。
“说的也是,你才这么小还是个小弟弟,怎么你爸这么着急忙慌的给你搞相亲?”她有些好奇地问他。
两个人在病房里聊的哈哈哈大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口站着的人。
宋浩初站在他的背后伸着脖子朝病房里张望着,只能看到床尾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他,“傅先生不打算进去吗?”
傅立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表情凝重的盯着病房里聊得热络的两个人,不自觉的抓紧手里的保温桶,眼底似乎有东西裂开,觉得眼前这一幕碍眼的很。
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大步离开,把手里的保温桶愤愤的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周身的气温陡然一冷。
宋浩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赶紧追上傅立寒匆匆离开。
公司这么多事情压着处理了这么久傅先生好不容易才抽空赶到医院来看看望江小姐,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不进去了?
……
有关江可司的新闻独家报道,瞬间在网上炸开了锅,本来还有很多人不相信江娟妍的话,看到那家独家报道,所有人都倒戈。
一时间在网上痛骂江可司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大家都认为她是一个为了男人不择手段,甚至能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人。
还有人把她是江家私生女的事情挖出来各种添油加醋,把她的形象营造成一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渣女。
江可司在医院里一无所知,身体好了些才由护工扶着在病人的活动区域走动走动,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阿姨,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关傅家还有……我的事啊?”她扶着腰慢腾腾地在草地上走动着,聊天时不经意问了护工一句。
护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满不在意道:“江小姐你说的是什么事啊?我年纪大了不怎么玩手机没怎么听说过。”
事实上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医院门口到处都蹲守着就等着她出院,而且时今瑶的案子也提上了日程,很快就要开庭了。
楚阳曜当初雇她的时候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过绝对不能在江可司的面前提起任何傅家和有关她的事。
江可司没有再说什么,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让她扶着自己过去坐下。
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温暖治愈,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周围细细碎碎的响声,落叶被风吹走的声音,很舒服。
忽然她感觉脸上落了什么东西,纤长的睫毛轻颤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雪从空中飘落下来,细细碎碎,越来越大。
她伸出手掌去接掉落下来的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在她的手心里慢慢融化,逐渐变成水。
“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晚了。”护工抬头看向周围飘飘洒洒的雪花,余光中看到她接雪玩儿,连忙拍掉了她手里的雪,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哦哟,你可不能玩这个,身子骨儿这么弱可不能着凉了,咱回去吧!”她小心翼翼地把江可司给扶起来,快步扶着她走回住院部躲雪,拍掉她身上的雪花。
“咳咳咳……”她乖乖跟着护工回了房间,脱了外套重新在床上躺着,扭头看向窗外的大雪纷飞。
如果小思思还在肚子里的话,今天已经是预产期了,在雪天出生该有多么的浪漫啊!
想到自己还未出世就离她而去的孩子,她的眼底多了几分落寞和哀伤,再无心情去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