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和洛风都不敢说话了，愤怒的洛雷重重的呼吸着努力平复情绪，最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要是来做客的，我随时欢迎，孩子们经常问起你们。”

“但是你们如果是来找我回去的。”洛雷站起身子：“我不会回去。”

说完他就要走，就在他即将走出客厅时，他扭身继续道：“我不知道珏海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二哥死了，皇族死了一大半，偏偏他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突然就叛乱了，然后突然就平叛了？你们没有问问他吗？他敢说二哥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走出客厅准备上楼，正好跟在拐角偷听的小娜撞了个正着，二人都是被吓了一跳，洛雷轻轻摸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然后冲她摇摇头示意没事儿，之后就独自走上楼去。

客厅里，洛风看着离开的洛雷，挪了挪屁股凑近洛水，小声问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次的事儿好像完全在咱爹控制之中。”

洛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而是端起水喝了一口后继续道：“是，也不是，我能猜到父亲他是将计就计，但是他知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知不知道老二会死，我不敢说。”

说完他想了想继续道：“王守昌是父亲的人，这点现在已经毋庸置疑，这些年大联盟的压力越来越大，珏海皇室作为独裁政府的形象在修界已经饱受诟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若非父亲多年苦心经营，那顷刻间覆灭的就不是砂灵界而是我们珏海灵界。”

说着洛水站起身，来回踱步着继续道：“要想改革，必须砍掉皇室这个臣重的负担，这些年父亲任由我仗着特权赚钱，但是从来不允许我伸手珏海灵晶，因为那是这个国家的根基命脉，整个皇室把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陈凡造反，父亲不一定早就知道，但是王守昌肯定在爆炸事件中留手了，要不父亲不可能活下来，所以父亲应该是借此意识到王守昌没有反，所以暗中联系了他。十三太保中的第十三人应该不是陈凡，而是王守昌。”

“父亲，王守昌，陈凡，甚至或许谁都没跟谁反目，只是联手唱了一出大戏，老二的死，父亲或许知情，或许不知情，但是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

洛风咽了口唾沫，皱眉想了很久，苦笑一番道：“哥，我没听懂啊。”

洛水白了他一眼，坐下继续道：“在珏海日后的发展上，陈凡跟父亲起了分歧，陈家时代守护皇室，陈凡不会同意父亲屠戮皇室，他要阻止父亲如此行事，所以他必须要反。”

“而他要反，必须拉拢一个人，那就是王守昌，但是王守昌其实是父亲的人，他们一定有某种羁绊，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所以王守昌将计就计，配合陈凡的同时，屠戮了皇室并且最后把罪责全部推到了陈凡身上，能够独自做出这么多抉择，父亲对于王守昌有着绝对的信任，这些年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陈凡身上，因为父亲跟陈凡太过亲近了，所以都忽视了王守昌。”

“那”洛风大概听明白了，可是他依旧有一点想不通：“父亲会不会一开始就知道？”

洛水摇了摇头：“我之前私下跟凌霄还有洛璃聊过，从他们掏出来的过程看，父亲最多是到凡间之后才知情的，而那时候其实一切已经几乎尘埃落定。”

说着他捏了捏眉心，摇头道：“我想不通的是，王守昌到底是什么人，从履历上看不出什么疑点，但是连陈凡都会反，他为什么这样忠心耿耿。”

楼上，洛雷来到孩子们的房间，或许只有看到他们才能让自己的内心获得平静，小娜站在门外，捏着手指看着丈夫的背影，表情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缓缓走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道：“好不容易才见一次，怎么见面就吵起来了。”

洛雷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他按着小娜的手道：“没事，都是家事而已，你帮我招呼他们一会儿，我等会就下去。”

小娜点了点头走下楼去，端来一些坚果和酒，歉意的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介意烟味，你们想抽就抽吧。”

说着还放下了一个烟灰缸，洛水笑着摇头道：“没事儿，也不是非抽不可。”

放下东西后的小娜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那里抱着托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洛水，又看了看洛风才说道：“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这些年，他每次看着你们的合影，都会变得很伤感，我看来很难受，但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水刚想张口，却看到了小娜身后走来的洛雷，反应过来的她也回头望去，只见洛雷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然后也一起坐下。

平静了一下情绪的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的父亲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从我生下来起，我就没有见过任何人敢违抗他。”

说着他看了看小娜，苦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离开珏海吗？我们兄弟六人，大哥跟二哥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所生，是一位战乱中的巾帼英雄，最后也死于战乱。我跟三哥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可是她却是尚华灵界的人，父亲讨厌背叛，讨厌奸细，更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竟然是间谍。”

说着洛雷的表情渐渐变得可怕，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他要求我跟三哥杀掉我们的母亲，我们下不去手，所以我打掩护，三哥护送母亲逃跑，然而这一切都没逃出他的掌控，我三哥和母亲在逃亡的路上，被他下令狙杀。”

讲完这一切后，他的表情却重新变得缓和起来，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含热泪道：“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回到珏海灵界，再也不会见他。”

听着洛雷的话，洛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那时候其实他还没出声，不过知晓这一切的洛水，一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劝道：“其实你走后，父亲变了很多。”

说着他看了看了洛雷：“洛风的母亲，你没有见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就像小娜一样，善良，质朴，我们都很喜欢她，可惜在生洛尘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在那之后父亲再也没有娶过妻，而且你应该知道，洛尘那件事。”

洛雷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一些，老爷子真就带着人杀过去了？”

“嗯。”洛水点了点头：“凶的一批，老爷子差点没命，硬是把洛尘救了回来，都说老来得子疼的紧，本以为到了他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结果你看看，别说你们了，我都羡慕的要死。”

洛雷也是终于被逗笑了，搂着小娜的肩膀笑道：“那次不是问我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还以为新闻上说的是假的，这一点也不像我们父亲会干出来的事。”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洛水起身跺跺脚道：“好啦，回不回去再说，我们也好不容易来一趟，在你家多住两天，我跟洛风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