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仙却是立身回转,望两人轻轻摇首,道:“此事蹊跷,莫大人想必曾见识过这索命金牌所用奇兵,此丝虽真,但这四人全无反抗之力,又怎会如此。”
莫知道这才轻轻颔首,道:“确是如此,此丝其材奇特,柔时轻若鸿毛,难辩其迹,不但坚韧异常,刚时更可断石分金。便是莫某全力施为,也要颇耗一番功夫,才能将其断作如此。”
藏静便道:“如此混淆视听,却不知莫施主可有头绪?”
莫知道摇首道:“尚未。但此事不但已与追魂有所牵扯,更有人想让莫某误认为索命亦参手进来,显是冲莫某而来,如此,亦可讲作暗向朝廷挑衅。因而此言冒昧,但还请大师如先前所言,自重回寺。”
藏静双目微闭,宣过佛号,便不再言语。
妙仙这才将断丝交与莫知道。
莫知道只看了一眼,便将断丝放进怀中,道:“那便动手吧。”
三人这才一同出手,做了个大坑,将那些碎块放做一处。
藏静问过另外三人的尸身所在,将其提来放到旁侧,才一同掩了。
待藏静念过往生咒,三人才一同望金城而去。
然城门在望,藏静却突地止步,望回看而来的两人作礼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僧便在此地与二位别过了。”
莫知道惑道:“大师这是何意?莫不是对莫某此前所言耿怀于心?”
藏静摇首垂目道:“非是如此,乃是贫僧闭寺多年,实已不惯这繁华之地。”
莫知道沉吟片刻,道:“虽是如此,但那追魂既损了一人,必怀恨在心。大师虽身怀旷世,然此刻已近子时,且敌暗我明,不若还是留宿一晚,明早再行,自更为妥当。”
藏静依是摇首道:“贫僧虽愿乐承此意,但想那三人既已负伤,一时半刻自不会有所作为,且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贫僧此次不但破戒下山,更多引杀孽,亦如是罪过,只盼能早归寺中,诵经参往,还望莫施主体谅一二。”
莫知道当下拱手道:“大师哪里话来,既是如此,莫某自不会强求,那便与大师就此别过,日后若有缘上山,当去叨扰一二,还望莫怪才是。”
藏静作礼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善,那贫僧这便别过了。”
言罢望右而去,身形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莫知道自是转身抬步便走。
走得几步,却未听到妙仙跟来,便回头望去,见妙仙望着藏静离去的方向,神色竟略显古怪,当下惑道:“不知姑娘此举何意?莫不是担忧那三人真会缀上这老和尚?”
妙仙闻言回望过去,摇首道:“那三人伤得不轻,若无援手,贸然追去,怕只会迫得这位高僧破那杀戒。小女子刚不过是在想,这位高僧会不会忽转了念头,越墙入城呢?”
莫知道免不了怔住,随即失笑道:“果不愧是妙仙子,如此妙语,若让藏静听得,怕会给乐得作那般若之音吧。”
妙仙盈盈笑道:“此念不过随性一想,这话更是随口一说,还请莫大人万要作保,别让这话入了第三人耳,小女子身娇体弱,可断是承不起那般若之语呢。”
莫知道摇首再笑,道:“妙仙子如此风趣,莫某又怎会不识趣,时辰不早,还是且先入城吧,免得难寻下榻之所。”
妙仙却是盈身作礼道:“虽自无不可,但妙仙尚有些琐事要办,便不与大人一道入城了,且先前亦想要停步告知,却不想被这位高僧抢了先,还望海涵。”
莫知道不免迟疑。
这妙仙本就仙踪难寻,他又不知其性情究是如何,若此刻只是借口离开,自是很难再寻。
妙仙见他疑虑,便又作礼道:“但请大人安心,妙仙虽不敢说一不二,但尚敢言是位守信之人,且此事确与妙仙有关,当不会食言。大人身为统领,想必会落脚分衙之内,待妙仙明日事了,定会上门去寻。”
莫知道再一想,也只得道:“既如此,便与姑娘暂且别过,静候明日相谈之约。”
妙仙浅笑颔首,望左飘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