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如岚,腰间别一同色玉笛,飘然若仙,眉若青山远色,眼似星辰荡漾,琼鼻玉唇,肤若凝脂。
其貌亦是人间绝色之妙。
藏静自幼出家,自是心若止水,当即作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谢过女施主援手之恩。”
妙仙盈盈颔首道:“大师多礼了,不过恰逢其会。”
莫知道却已趁此间行功转过一个周天,确认经脉无损,腿部疼痛渐去,显是药已起效,方才望她拱手道:“在下名为莫知道,是合字,感谢姑娘援手之恩。”
妙仙虽确是人间绝色,但他这几日不但与不遑多让的唐曼舞朝暮得见,亦曾见过那位更甚三分的素仙,自是不会因此失态。
妙仙这次却是浅浅回了一礼,道:“莫大人亦不必多礼,小女子确是偶然途径此地,也因曾远识得你,这才擅做援手,还望两位莫怪才是。”
莫知道摇首道:“姑娘哪里话来,此番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二人怕是要留在此地了。”
虽不知对方于何处见过自己,但此次若不是得对方及时相助,即便想尽办法保得住性命,也必然要身负重创。
如此一来,怕是接下来很长的时日之内,是不得动武了。
然京城失窃案尚未寻得具体线索,金城命案虽抓得四人,然西北追魂天字号为何插手其中,又引得疑团重重。
妙仙不知他心中所想,却看出他脸上疑虑,便笑道:“莫大人言过了,便是小女子未出手,你与藏静大师乃当世高手,想必亦能全身而退。”
藏静这才惑道:“女施主识得贫僧?”
他闭寺不出已四十余载,这妙仙看起来最多不过双十,嵩林寺虽不避女客,但他这近十年来静极思动,常于寺内走动,又具过目不忘之能,虽不至于将所遇之人尽皆记下,但如妙仙这般引人注目之人,即便年幼,也自是不会遗漏。
这亦是他对唐曼舞仍有印象的原因。
妙仙态度自若,颔首回道:“还请大师莫怪,小女子年前曾途径嵩林,对此百年古刹颇感兴趣,却又不喜那香火之气,便并未入寺,而是于左近树上远观,恰逢听得有人宣大师法号,这才识得。”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且此女精于暗器,藏静先前既已亲眼所见其目力之锐,想必耳力之聪,必也不遑多让。
虽觉古怪尚多,却也因受其援手之恩,这数年来亦没有女子擅闯过寺中藏经之所,便将此些疑虑暂时放进心底,作礼道:“阿弥陀佛,原是如此这般。”
莫知道这时真气已再转得一周天,只觉除右腿因麻木未消而稍有行动不便外,已并无大碍,自该速速离开,免得那三人若尚有同伴,又杀将回来,就算此刻多了位暗器精妙的妙仙,但毕竟有心算无心,或会吃亏。
当下便道:“既是如此,却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以便他记。”
妙仙浅笑道:“妙仙便是妙仙,如此便可。”
每个人都有隐私,那素仙如是,莫知道自己亦如是,自不会对此计较,只是话锋一转道:“那不知姑娘若是非与我二人同路,可否容莫某冒昧,于离去前单独与你相谈一二?”
妙仙却是轻轻摇首,道:“莫大人欲询之事,妙仙不但亦知一二,此番前来,亦是与此有所关系。”
莫知道立时惑道:“哦?但先前姑娘说的可是偶然途径。”
妙仙态度不变,轻声道:“莫大人切莫动怒,此事说来话长,此间也不是说话之地。不若一道回返金城,待莫大人疗伤过后,再寻安静之地详谈如何?”
莫知道盯着她思忖片刻,便也只得道:“也好,姑娘既与莫某欲要相询之事有关,想必当如百人相助,莫某翘首以待。但还请稍待莫某寻回佩剑,再一道上路。”
回想先前震澜剑落去方位,便要行去。
这剑虽如唐曼舞暗期般毁于爆炸,却依是对方所赠,自是要带回去做尽交待。
却不想妙仙忽然身形一展,转眼去至他身侧,道:“莫大人此刻行动略有不便,然小女子此前有见得那剑所落何处,若不嫌弃,便让小女子代劳可好?”
莫知道微微一滞,便颔首道:“那便烦请姑娘了。”
妙仙微笑颔首,身形飘然往林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