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合欢宫早已是一片寂静。
合欢宫没有守夜的习惯,进夜后,就连宫门都很少关,大多时候都是虚掩着的,因此当尹弘庭与岳公公两个人踏着月色来到合欢宫门前时,并无一人迎接、亦无一人通报。
阻拦了岳公公想要去叫人的举动,嘱咐他在门口候着,尹弘庭独自一人,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
久未保养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尹弘庭顿了顿,确定人都已经睡熟,并无一人被吵醒,这才走了进来,没忘记将门重新轻掩好。
穿过空无一人的院子,尹弘庭畅通无阻的来到主卧,透过睡帘,里面女人熟睡的身姿依稀可见。
尹弘庭有些激动,或许是这从未有过的、像偷情一般的经历让他感到一阵心血澎湃。掀开帘子后,女人熟睡的样子便清楚的展现在眼前。
她显然睡得极香,嘴角带着笑意,睡姿宛如少女一般,抱着被子一角,并没有那么老实,包裹着纱布的右腿放在外面,尹弘庭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手下微凉光滑的触感比他接触过的所有昂贵的绸缎都还要让人感到迷恋。
这是他的女人,名义上陪伴了自己足有六年的女人,可自己亦忽视了她六年,这六年召她侍寝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他是有多么愚蠢,才会放任这样一块瑰宝蒙尘这么久的时间。
他感到一阵热血直往那个地方流去,像触电一般缩回手,站起身,用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受伤了,是个病人,自己这么做,便是趁人之危,是个小人。
虽然冷静下来,但再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尹弘庭嘴角带上一抹微笑,那是野兽看见猎物时,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弯下腰,温柔的用被子轻轻盖住那双白皙而微凉的**,炙热的手掌,又轻轻划过熟睡女人的脸庞,而后,大步离开。
除了当事人和岳公公,没有人知道,皇上在今夜来过合欢宫,就连另一个当事人赵晚棠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一觉醒后神清气爽,而随着尹弘庭不再日日骚扰合欢宫,让她可以专心画画,憋了这么多天,竟然创作效率大涨,在浪费了这么多日的情况下,竟还提前一天便完成了创作。
将毛笔扔的远远的,赵晚棠一下子躺在软榻上。伸懒腰的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息。
“将这些画送出去吧,这次轮到谁出宫了?”她看着忙活整理的合欢宫四人,问道。
“娘娘,是奴才。”川柏笑着说道。
赵晚棠点了点头“你小子向来贪玩,可得仔细着点。”
“欸,瞧娘娘说的,您吩咐奴才的事儿,奴才哪一次没办利落啊。”
这倒是实话,别看川柏平日里玩性大,但办事儿能力也是一流的,不然赵晚棠也不会容忍他这种性子伺候这么久。
“算算日子,太后也该回来了吧?”赵晚棠突然想起这一茬来。
“听说今年冷的晚,太后便在园子里多待了几日,现在应该就在返程的路上了。”青黛边将画卷卷起来放进画轴,边说道。
“真羡慕太后啊,每年还可以用礼佛的名义出去转一圈,这总共就这么几个皇家园林,她都快去一遍了吧。”赵晚棠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的韵味“我想达到这么个地步,恐怕怎么都得再熬上。。。”她掰着指头数,却发现这个未来太遥远了,根本算不清。
“不过太后回来了啊,咱们娘娘就有事做了。”白芷笑着说道,用胳膊推了一下就在身旁埋头干活的今安“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主子和太后关系可好了。”
经过叶贵妃的事件后,合欢宫三人对今安的态度显然亲近了许多,也算是从心底里认可了他的存在与衷心,虽然这种认可今安并不在乎,但可以知道更多关于赵妃娘娘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意的。
“哦?为什么?”
有人问,白芷就来劲儿了。“当初皇上还是皇子时,咱们娘娘能进府,那都是因为当今太后。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又有先帝恩惠,得以从小将咱们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抚养长大,那关系真真是亲的不得了,咱们小姐在宴会上,帮了当时还是孙妃的太后一个忙,孙妃,啊,也就太后就问啊‘赵丫头,你愿意不愿嫁给我家儿子啊。’然后又说了很多,反正总而言之,娘娘就答应了,而后刚回府里,这边皇上的圣旨就来了,将我家娘娘许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