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无比兴奋,就连干活的热情都比平日里高上许多。与凌嫔和赵妃娘娘的爱恨情仇相比,皇上深夜在无人甬道裸奔的传闻显然更为劲暴!
当然,没有人敢去在皇上面前谈论这件事。但那些对皇上一点风吹草动都感兴趣的不得了的后宫妃子们,可是一个个都打听的门清,只过了半响,已经有三波嫔妃,找了各种理由,派人前来问候皇上身体是否康健。
在尹弘庭咬牙切齿的听着小岳公公汇报时,身边站着的岳公公,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偏就小岳公公毫不知情,难得有在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竟然还越说越激动。
“裸,奔?”当听完小岳公公最后的话后,尹弘庭才终于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一开口,小岳公公才从八卦的心情中,察觉到自己的鲁莽,立刻开始恐惧的磕起头来。岳公公虽然也对自己这个‘干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毕竟跟的自己久了,感情还是在的,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来“皇上,这奴才年岁还小,不懂事儿,求您从宽发落,饶他一条狗命吧!”
尹弘庭恶狠狠的瞪着小岳公公,见他伏在地上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过了许久,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自己去慎刑司领四十板子去。”
慎刑司的四十板子可不轻,但好歹留下了一条命!两人拼命磕头,等小岳公公被人带走后,尹弘庭才问道“朕那天,是穿的衣服出来的吧!”
这话问的,您穿没穿衣服,您自己不知道啊。岳公公这样想,却是万万不敢这样说的。
“皇上,许是那夜色深重,天热了您的亵衣又有些单薄。。。不,还是那些狗奴才们乱嚼舌根,奴才这就去查出这谣言的源头,将那长舌带到您面前!”
尹弘庭想挥手,却又止住了。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后宫成千上万人,找出源头之人哪里怎么可能,只怕最后,还是你们随便抓了个人来应付朕了事。”
“皇上!奴才万万不敢。。。”
“行了,你们私底下办的那些事,朕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你向来心里有数,朕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岳公公心里一惊,险些就要晕了过去。却强自镇定的,不敢发一语,只是重重将脑袋磕了下去。
尹弘庭思索片刻后,道“但由这件事可以得知,流言的水分真真是极大的。他们背后连朕都可以传的如此荒唐,可见在赵妃这件事上,水分又有多重。。。风气还是要整的,而且必须要很整、下大力气整治。虽然这一次传播谣言的源头之人可能找不到,但这说明了后宫伺候的人整体水平还要提高,你去把朕的意思告诉给皇后,让她自己看着办!”
“喳。”岳公公起身就要离开,却又听见皇上说道。
“今天有谁来过吗?”
岳公公刚经历了一场很耗心神的对话,平日里飞速运转的大脑此刻还一时转不过来,下意识的说道“先是清嫔娘娘派人来了,然后是。。。”
“朕不是指她们!”尹弘庭有些生气的拍桌而起,或许这股怒气里还有三分害羞的意味。
见皇上这般,岳公公的脑子一下就灵光了,他苦笑着说道“皇上,昨夜赵妃娘娘喝的有多高您又不是没看见,想等她清醒过来,估计最快也到晚上了!”
尹弘庭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又缓缓坐下。看岳公公还站在那,便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
岳公公如释重负,慌不迭的退下了。
尹弘庭随手拿起一本书想要翻看两眼,却满脑子都是前一晚在月光下的画面。
“她定是没有生病。”尹弘庭对着书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但是为什么躲着朕呢。”而且还不是躲了一阵子,而是足足四年。记忆力,在皇子府时的赵晚棠,还是一个虽然长相不及叶贵妃娇艳,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单纯可爱、聪明机灵的存在。
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尹弘庭简直越想越感兴趣,乏味的宫中生活已经许就没有遇到让他这么激动的事情了。若不是还有帝王的矜持在,他简直想要现在就到合欢宫去问一问那个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在等赵晚棠过来,可是下午没有,用晚膳的时候也没有,翻牌子的时候,托牌子的公公依旧说‘赵妃病重,无法侍寝。’他在岳公公不安的视线里,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暗地里已经把那个女人痛骂了无数遍了。
“皇上。”或许是尹弘庭发呆的时间实在过于长了,岳公公冒着挨骂的风险小声提醒了一句。
他开口的时候,尹弘庭的手正好落在安嫔的牌子上。想到不定时送到自己手上的佛经和各种开过光、供奉过的事物,再想想现在自己躁动不安、愈发不宁的心,他干脆的翻了安嫔的牌子。
就当她今日的酒还未醒,在给那个女人一夜的时间,尹弘庭这般想着。此时的他若是知道,赵晚棠不到午膳时间就已经醒了,不知道该作何举动。
合欢宫内。
沉睡中的赵晚棠只感觉一阵口渴,眼都没睁,只是喊了句“水。”
不像往日般,一会儿就有人听见动静进门了,这一次许就都没有门声,她只好睁开眼,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心猛地一跳,酒劲虽尚在,瞌睡却一下全都没了。
“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她撑起身子,看着在自己床前,跪的笔直的一排四个人,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可这幻觉未免也太现实了吧。
正当她打算掐自己一下时,白芷带着哭腔开口了。
“娘娘,咱们合欢宫,这一次可算是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