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江辰,乔靳言站在窗台边,目送江辰离去。
想起第一次见江辰时,也是在这样的房间里,这样的时刻。当时的少年眼眶通红,一个劲的对着他说对不起。
江辰的妈妈在他刚出生不久便改嫁外地,爸爸死于毒贩之手,当年在北山墓园,乔父面前那座新的墓碑就是江辰他爸的。
江辰考入警校不到一年,就辍学来了这边,等乔父联系上他的时候,他已经认识了秦伟,没办法,乔父只好给他做了假的证件信息,他就一直以陈安的身份跟在秦伟身边。
从19岁到24岁,至今五年了。
乔父和江辰的爸爸是同事,江辰之前都是和乔父单线联系,乔父受伤退下来后就变成了乔靳言。
乔靳言突然想起,当时乔父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对他叮嘱,“一定不能让江辰出事。”
当年因为线人带来的消息,乔父成功拦截了他们一批货,把他们堵到了边境。
乔父答应江辰,会亲手抓他们回去,于是继续追着毒贩不放,最终乔父中了两枪。江辰见到乔靳言的时候一直觉得是他害了乔父。
明明乔父可以折回去的,却还是追了过去,以至于受伤。
秦伟当年还是他们团伙的下线,虽然粉碎了很多运输路径,但他们在国内的地下工厂却始终没有被发现。江辰留在秦伟身边,就是防着他们。
江辰出了旅馆,摸了摸额头的疤,勾了勾唇,一道疤换秦伟的信任,值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凌厉。
乔靳言看着江辰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心里涌起一阵敬意。当年他在江辰那个年纪时在做什么?19岁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在部队作天作地,把部队搞的鸡飞狗跳。
而江辰呢?他已经放弃了学业,混进了毒窝。
耳边响起江辰离开时的话,有些期待又有些落寞,“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的穿一回军装。”
乔靳言对着江辰消失的方向在黑暗中缓缓敬了个军礼。
如今你眼里的太平盛世,是无数的人用生命作为代价为之努力的成果。
他们值得被所有人敬重,哪怕没有姓名。
……
接下来的两天,江辰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乔靳言回了趟当地公安局,一年前,乔靳言就是从这里调回的江城。
乔靳言研究了当地的路径,把自己带入秦伟的立场,结合江辰的消息,总结了两条路。
第一条水路,从澜沧江而下,经缅甸,老挝。
第二条,从中缅边境,进金三角。
一个星期后,江辰给乔靳言带来了消息。
水路。
乔靳言提前伪装去看了环境,把四周都走了个遍,找了好几个比较适合埋伏的点,但这地方有个不好的点就是,四周环山,晚上的时候,只有一个路灯,视线会不好。
到了那天的时候,乔靳言早早就安排好了人,等着秦伟他们交易。
码头上,微风习习,老天似乎知道今天不同寻常,阴沉沉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秦伟他们还没来。
“乔队,会不会消息有误。”旁边的队员问道,他们已经等了快五个小时了。
“再等等。”乔靳言看了看表,23:05分,江辰传来消息时没有说具体时间。
“呼呼呼。”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以后,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乔队,来了。”
远处开来了两辆车,用望远镜看过去,秦伟和江辰亦在车上。
车开到码头边上,江辰下车,在四周看了看,然后回到车前,对着秦伟说了句什么,没过会儿,秦伟下车,靠在车头,看着江面。
“乔队,上不上。”旁边的队友似乎心痒难耐。
“等等,等交易时再上。”乔靳言阻止道。
……
远处的江面划来两艘船,一艘渔船,一艘观光船。
停在不远处开始拿着电筒对着这边打招呼,灯光三长两短。而秦伟亦拿着电筒回着,两短一长。
船上的人似乎放心了,船继续朝着码头行进。
靠岸了。
下来四五个人,提着一个箱子,穿着普通,但走路脚步有力,看得出来,不像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