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撸起袖子,一双小拳头,咚咚咚咚,一顿锤。
阮君庭闭着眼,懒洋洋道:“快了,慢点。”
“是,夫君!”凤乘鸾应地甜滋滋的。
咚,咚,咚,咚。
“劲儿小了,再重一点。”
“好的,夫君!”
阮君庭眼睛迷了一条缝,看她埋头捶腿倒是认真,不由得鼻息里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她的手,不似平常女子那般软绵绵的,没劲道。
这样的一对儿小拳头,凿起来,可比秋雨影的大爪子,舒服多了。
他伸手探向座椅下的机括,将折板掀了起来,又将凤乘鸾脚下的那边也抬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明明是对面而坐的两只座椅,将折板对到一处,咔嗒一声,拼得严丝合缝,成了一张床,还是事先铺了软垫,固定好的,十分舒服!
阮君庭轻车熟路向上侧身一躺,以单手撑了额角,悠闲安逸地吩咐,“继续捶,不要停。”
凤乘鸾惊呆了,“你怎么知道这马车经过改装?”
“因为我聪明,你笨!”
“……”
坐在马车外的诗听和尹丹青,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怒火中烧!
眼见如此发展下去,堂堂南渊第一将军府的嫡小姐,竟然在马车里给个半路捡来的男人捶腿!
这件事不要说传出去要被多少人笑掉大牙,只要被夫人知道了,他俩的小命儿就歇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前没能护好主子!
两人终于在这一刻达成了同盟,务必要将这个未来姑爷扼杀在摇篮中!
可惜,尹丹青打架没问题,大义也晓得,却琢磨不出什么害人的算计。
而诗听除了一颗护主的心,也是脑子单纯,并没有什么狠辣的手段。
结果,两人想来想去,下了狠心,沿途经过药店,买了一包最强力老鼠药。
晚上,投店歇下后,诗听破天荒地没有拦着凤乘鸾去阮君庭房里打地铺,而是跟客栈借了厨房,亲手做了一大碗酒酿圆子,顺便倒进去满满一包老鼠药。
之后恭恭敬敬给阮君庭端了进去,“姑爷呀,听听特意给您煮了宵夜!”
凤乘鸾见只有蓝染的,没有她的,顿时不乐意了,“为什么只有他的,没有我的?诗听,你是不是有了姑爷,眼里就没有小姐我了?”
说完,对着阮君庭噘嘴,“蓝染,我也要!”
阮君庭就势将一整碗都递了过去,“你要,那全都给你。”
诗听吓坏了,“不行不行,小姐那一碗,在楼下,这碗,是姑爷的,奴婢特意添了上好的强力虎鞭酒,小姐不能用!”
说着伸手要去抢回来,谁知手还没碰到碗,那碗就又被阮君庭给收了回去。
“原来是大补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对诗听眯着眼微微一笑,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莫名笑意的瘆人,然后就那么当着她的面,将一碗耗子药煮圆子给喝了个干净,还坐得稳稳当当,客客气气地将碗还了回去,彬彬有礼道:“多谢诗听姑娘。”
那么大一包老鼠药,他居然全吃了都没反应,诗听毛骨悚然,见了鬼一般,直挺挺端着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