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有些着急,“哎呀,就是丑不丑?脸上有没有刀疤,有没有大黑痣,有没有毛毛什么的?”
阮君庭:原来在你心中,本王是这副模样?
“没有!”瓜儿果断回答,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嗯,知道了!”凤乘鸾偷偷瞥了眼阮君庭的背影,心头就像春天的枝头,咕嘟咕嘟地不停开出粉红色的花骨朵。
那他一定是生得十分好看的!啊,好开心啊!
“瓜儿乖,以后姐姐再路过这里,一定来看你!”
“好!”瓜儿认真答应了,将这件事,牢牢记在心中。
……
方同目送着凤家军这一伙人远去,又等着周围围观的乡民散了,才渐渐收了脸上的笑,拉长了嗓子,吩咐道:“走吧,该送哪儿送哪儿。”
“老爷且慢。”同行的师爷摇着羽扇,附耳低声道:“那戴面具的临行时有言在先,这件事,敬香的乡民大多都看见了,若是这几个孩子今天不能回家,只怕他们的家人闹起来,会糊弄不过去。”
方同皱眉,压低嗓子,转身避开那几个孩子,“那怎么办?缺了这五个,二爷那里凑不上数,交不了差啊!”
“那就这么办!”师爷将手中的扇子一扔,接着又用另一只接住,“先放,再抓!至于他们的家人,尤其那个疯婆子,整天到处招摇坏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嗯,就按你说的去办。”
两人四目相对,嘿嘿嘿一笑。
远处,草丛中,夏焚风竖起耳朵听也听不清他们刚才在嘀咕什么,但是有一点肯定,准没好事!
他又随手从身后抓出一个影卫,拍拍后脑勺,“沙狐,你去,盯紧那个里正,王爷方才话里有话,定是对他不放心,必要时候,先斩后奏!”
沙狐:“喏。”
夏焚风狠狠扯了一口嘴里的草叶子,“死肥仔!北辰靖王手底下走过一趟的人,你也敢打歪主意,活腻了!”
此时,山上奔下来两个人,见了方同,气喘吁吁道:“老爷,山上查过了,十七爷不见了,其他的都死了。”
“什么!”方同刚露了笑容的胖脸,立刻气得扭曲,捶着手心,“这次麻烦大了!麻烦大了!凤家军杀的?”
那两人忙道:“不是凤家军,咱们去的时候,正见了一群身穿黑衣银甲的蒙面人从洞里出来,他们还放了火!”
师爷连忙道:“有没有派人盯着?”
“有!已经派去了!”
“干的好!不管他们是谁,都盯紧了!”
“是!”
方同不解,“师爷,坏咱们事儿的必是凤家军那一伙,这些后来的,路数摸不清,盯他们做什么?”
师爷摇扇子,“老爷,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路,只要进了那洞,必是脱不开干系。咱们长乐镇,地方小,人手少,能做的,也只到这个份上了。凤家军,自然是惹不起,可给二爷那边,总要献上个替死鬼,这件事,才能蒙混过去。”
方同两条黑呼呼、肉呼呼的眉毛一抬一抬,嘎嘎嘎地笑,“妙!果然是本老爷的好军师!”
——
当晚,守关山上,南渊北辰两国,按协议各留三万守军,划线而治,从此互不侵扰。
南边,凤家军已整装待发,可却因为北辰的大军迟迟不动,也不肯首先开拔。
这种情况下,凤于归是绝对不会单方面撤军的,否则,无异于国门大开,迎敌入怀!
两国之间的关系,又陷入了僵持之中。
北辰营中,修宜策坐进了中央王帐,黑着一张脸,瞪着下面。
左边,天策军众将齐刷刷拔剑,右边,魔魇军二十七悍将抽刀,俨然一副打群架的架势。
秋雨影双手踹在袖中,规规矩矩地站在中间,顺便将霍骁按在刀柄上的手给拨了下去,“不得放肆!王爷不在,由天策上将军主持大局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北辰三万守军到底如何在天策与魔魇之间分派,相信上将军自然会有一个公允的安排,大家暂且先不要冲动。”
阮君庭不在,秋雨影就是魔魇的领军。
他此刻客客气气地说话,反倒让修宜策不好再发作,只得耐着性子,压住火气。
而且这小子说的是“暂且先不要冲动”,也就是说,如果这件事他处理地不好,他们魔魇就可以冲动一下?
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修宜策抬手,示意天策军将领收了兵器,沉沉道:“魔魇军镇守南疆多年,劳苦功高,亟待休养生息,而天策军此番二十万人马汇集于此,枕戈待旦,也是不能无功而返,秋将军,你可有良策?”
秋雨影心中暗笑,这个老狐狸,摆明了要吃白食,打仗一个人不死,谈判一个吐沫星子不费,如今边关平定,他却要来见面分一半!
“上将军,我家殿下既然是在守关山大营突然离开的,来日也必定回到此处与部下汇合,所以,魔魇军必须留下两万人原地等候主帅,否则殿下回来一看,弟兄们都不等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王爷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他微微俯身,最后一句话略略加重了语气,两眼似笑非笑,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修宜策如何不明白,阮君庭除非死了,只要他活着,一旦回来这里,发现有人竟然能将他的魔魇军全部调离,那还得了!
但是,守关山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占了守关山,就是等于将北辰的南部大部疆域划归到自己旗下,阮君庭是在西征蛮族时起家的,可他的军威和势力是在南疆打下来的,这么一块风生水起的宝地放在这里,如今两国和解,大战消弭,他如何能让他将这块肥肉吃的安稳?
“两万,太多了。魔魇军一向以一敌十,两万魔魇,战力不下于二十万大军,秋将军,你们留下这么多人,难道是想迫得对面的凤家军继续跟咱们熬着吗?”
修宜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秋雨影这种人,看似文质彬彬,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儿,他明明早就知道阮君庭跑了,却一直与他耗到半夜,才装模作样地声称王爷不见了!
之后,满军营的人,都当是主帅出了意外,又是漫山遍野地一顿找,直到差点找到南渊的大营中,他才又慢悠悠地说,王爷可能觉得如今边疆大定,生了游历之心,微服游山玩水去了吧……
当时,他真的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差点没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