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回来了?”姬娅刚洗漱完毕,就发现司维已经坐在了酒店卧室的床铺上,“一晚上时间就完了?”
司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知道了,又有什么好继续纠结下去的呢?”
姬娅也没有因为他这种嫌麻烦的心理而说些什么,只是挠了挠自己的侧脸,问道:“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的话,从下船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了。”司维打了个哈欠,虽然在哈莱亚之城的那段时光之旅中他是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但是他的灵魂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疲倦,“应该是离开了,不过我个人觉得以后我们三人还是有能再见面的机会,毕竟……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应该联系得挺紧密的。”
司维并没有将哈莱亚号上的所见所闻全部讲述给姬娅听,毕竟在他看来,现在的姬娅还只是一个教授的助手而已,对“未知”的接触并不算多,能少让她接触这些事情,就尽量少一些。
没有人知道姬娅对哈莱亚号以及司维的那段时间之旅有多少了解,但至少她没有透露出来过任何的线索和马脚,只是对司维的话语轻轻地回应着。
“话说回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司维好奇地问道,“之前你好像说过……”
“先回学院。”姬娅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们目前最紧急的事情。”
司维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还说暂时没有安排吗?为什么时间会那么紧?”
姬娅从皮包中又抽出来了一份有学院印章的信件,说道:“这是昨天从学院那边寄来的邀请信,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学院,然后跟随几位学术教授以及学院长去参加今年的皇家庆典。”
“庆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教授而已,哪来那么大的官威?”司维有些不解。
姬娅扶额叹息,“对,你只是一个教授而已,而且根据你这些年来的贡献,你甚至都可以被降级了。但是你在皇宫内有一些‘关系’,所以你才有资格参加皇家庆典,懂了吗?”
关系户啊……
司维想起了那个赠送给自己鲸骨弹的那个“老朋友”,如果说对方就是赠送给自己鲸骨弹的那个人,那么对方是否可以再赠送给自己一些鲸骨弹,或者自己低价购买一些呢?
现在他手中的鲸骨弹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应对危急情况。
就像在奥新斯街内那些成群结队的鱼怪堕落者一样,要是再遇到那种情况,司维可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可以再遇见一次弗瑞的旅店。
“好吧,我和你回学院。”司维很快便做出了决定,虽然那封狼首火漆信件让他颇为在意,不过那件事暂时还不算太急,自己更应该先养精蓄锐,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再去介入下一个事件。
——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在轻微颠簸的甲板上,绑着狼尾的诺里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柏芙丽,问道,“你不会是想把我抓回去吧?哈莱亚之棺我们已经还给你了,别想以这个为借口来要挟我。”
“你是一个通缉犯,而我作为审判院的审判员监视着你,不是很正常的吗?”柏芙丽面色未变,说起来她、司维、诺里斯和姬娅四个人都是很典型的面瘫高冷型,“诺里斯·安德森,你现在可是最高等级的通缉犯,理论上来说人人都有抓捕你的资格和义务。”
诺里斯瞥了她一眼,“那你现在是准备把我押送回帝都吗?这艘船的目的地可不是帝都啊。”
柏芙丽回答道:“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从一开始,你就猜错了我的目的。”
闻言,诺里斯明白了柏芙丽在说什么,“你……难道是想和我一起去介入北海那边的事情吗?”
“是么?你的目的真的是介入北海的战乱吗?”柏芙丽用狡黠的眼神看着诺里斯,“你想骗我?用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支开我?别傻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诺里斯·安德森,你现在要去处理从哈莱亚之城内带出来的那份诅咒,对吧?”
“看来你们神裁院对我的研究还挺透彻的,而且情报流通也挺快。”诺里斯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的一个‘老伙计’的确找到了我,让我去帮忙处理诅咒的事情。但是呢……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就要去处理那件事情?”
柏芙丽抬眸,正对着诺里斯的眼睛。
在她的眼眸深处,没有疑惑和犹豫,清澈如镜,完全不像是一个时刻陷入迷茫之中的传教士,“因为哈莱亚的没落,和深海之主有关,对吗?”
诺里斯的眼神变了,从这一刻起。
就连他自己都是从那趟时间之旅中才得知了哈莱亚之城的没落和深海之主有所关联,柏芙丽这么直接明了地将答案呈放在了他的面前,又怎能不让诺里斯感到惊讶?
“我成为传教士的契机,就是哈莱亚之城,我对那里的了解比你更清楚。”柏芙丽坚定地说道,“你有你的‘诅咒’,我也有我的‘诅咒’。这一次我们两个是各取所需,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要小瞧了万神教的信徒,”诺里斯无视了她的问题,转而阐述自己的观点,“万神教的信徒都是一群癫狂到了极点的传教士。距离堕落者,他们也仅有一步之遥。如果你感到了后悔,绝对不要来找我寻仇。”
柏芙丽冷笑了一声,这可以说得上是她表情最为丰富的一次,“我会的。
“因为这份诅咒,我必须要将其斩断。”
——
乔坐在码头的石墩上,无聊地晃荡着自己的双腿,旁边放着一个长条状的黑色包袱,遥望着来来去去的渡船,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良久,他从石墩跳了下来,走到码头的边缘,伸出脑袋朝着海面看去。
在清澈的海面之下,却有一团黑色的阴影。
并不算大,但也有一个脸盆大小,隐约让人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他们都离开了吗?”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对话,“那就最好了,看来我这一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呢……”
“唉,这就是作为‘记录者’所要付出的东西吗?真劳累啊……”乔敲了敲自己酸痛的后背,将那个黑色的包袱拿了过来,然后将其打开。
里面所露出来的,赫然是一个皮肤干瘪,且刻画着万神教最显著图案的手臂!
这,正是死在了柏芙丽手中的……马尔兹的手臂!
他将其抛入了水中,眼睁睁看着手臂被那一团黑色所吞噬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起身,朝着阿克拉仲的码头远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