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格里森的信息下,司维来到了潘西家的旧农场。
大雨依恋着昏暗的天穹,依依不舍地与其分离。整间农场都被萧条和阴森所笼罩,那些断壁残垣,扭曲建筑,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完全与这个世界的美感所背离。
但司维,似乎发自内心地对这些与世界相异的产物感到了欣赏。
打着伞,司维独自一人跨过了农场外几近断裂的钢丝网,踩着松软泥泞的土壤,感受着一股奇特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奇怪,司维应该从来都没有捕捉到过,却带给他一种颇为奇怪的熟悉感觉。眼前的一切也有某种既视感。时间好似产生了轮回的错误变化,他在前进,又像是在倒退,乐此不疲。
他很冷静,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和恐惧纠缠着他的内心。司维静静地聆听着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伞柄和伞骨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变化,被赋予了生命,在司维视角的余光中悄悄地扭曲着。
这一切,实在是过于诡异。
农场主体和司维的距离从未发生过变化,无论司维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其结局都是一样:在原地踏步。
呤~~~~
铃声和风声夹杂在一起,构成了奇怪的旋律,轻缓地被送入了司维的耳廓内,安抚着不存在的躁动和恐惧,又在同时勾起存在者内心更深层次的东西。
哗——哗——
这是水声,水浪击打在岸边的声音。
可潘西家的农场距离阿克拉仲旁的海洋少说也有几公里,怎么会听见水声呢?
空气愈发得潮湿,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上好似存在着什么东西,对着地面投射自己的视线。司维无法抬头,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压制着他头颅的抬起。监视之人应该知道司维极强的理性,所以刻意压制着他的一切行为。
【啊~~……】
类似于美声的音乐在空旷的农场周边回荡,司维陡然间觉得头痛欲裂,强烈的痛感摧毁着他的神智,想要他整个人坠入疯狂,丧失神智!
司维想要去抚摸自己的头颅,但是他却做不到,有什么东西压抑着自己的一切行动,强迫着他身体挺拔,继续朝着前方踏步。
原本破损的农场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刚才那战壕般的断壁残垣转变为了奢华的宫殿,四周围绕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东西。司维甚至无法辨析出它们的类别和形状,只知道那不是人类,更不是三维生物。它们超脱于这个世界,无法被司维从人类的角度确认其构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维在自己尚且残存神智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质问着这个问题。自己眼前所见很明显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构成与产物,难道说潘西和旧日支配者有着一定的关系吗?
结合警员对潘西身世的形容,司维有理由怀疑,潘西很可能从一出生就是一个堕落者。
但……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出生就能成为堕落者?难不成潘西自大娘胎里还没出生,就已经直面过“未知”了?这显然不太合理。
正确的答案,迟迟无法浮现于脑海之中。
宫殿四周开始盛开司维从未见过的花朵,这些花朵树丛枝繁叶茂才,藤蔓扭曲地缠绕在一起,却不显凌乱,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
这时,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
那声音是如此的真切,呈环绕音在司维的左右耳来回徘徊,加剧着他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