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动，因为，这个姐姐的身份，早已不同以往。

看他不动，灵犀叹了口气，“你又何必这么见外？这么拘泥，反倒是越发的生疏了起来。”

“是！”

小五没再推辞，掀袍落座，动作利落干脆，在郁灵的训练下，他确实变化不少。

“小五，陛下器重你，为什么你要拒绝？”灵犀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成为影卫。”

“你出身将门，难道只甘心做一名侍卫？”

“……是。”

灵犀无奈摇摇头，“小五，你傻啊？”

说他傻？这么傻傻的跟随，到底是为谁？他抬头，“我只是想保护姐姐，如果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郁灵跟沈红绫对视一眼，他还真是一根筋！

“有陛下，有小霜！”

“他们可以保护你，可当初是谁在你汤里面下毒，谁又在慈云寺放箭想要害你？！”听到她的拒绝，小五一时激动，倏的站了起来，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没用了？还是根本没有在意过他？想到这儿，他声音未免也相对高了些。

几人愣住，他怎么这么激动？

灵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又要说些什么，只是靠在榻上，盯着他愣了半晌。

发觉自己失态，小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不满，稍稍顿了一下，才柔声开口，“灵犀姐姐，这么多年，若没有郁丞相和姐姐，小五现在或许依旧是街头的小混混，小五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时刻注意姐姐的安危……难道，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实现吗？”

“小五，你是将门之后，你有你的责任，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你父亲一直所珍视的东西！”

王硕将军所珍视的，是他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赫赫战功和威名，所以，他希望小五长大后，也能像他一样，保卫北周疆土，抵御外敌。

“一己之私？好，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求上进也好，总之，小五决定的事，不会改！贵妃娘娘若无其他事，小五先告辞！”

他起身告辞，转身就朝殿外走去，两人谈了几句话就不欢而散，灵犀慌忙下榻，今天不论如何，都要说服他。

“站住！”郁灵见小五倔强的样子，也着实有些气恼，这死犟的脾气，还真让人头疼！

小五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这就是你对上级的态度？”

“……”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灵犀而甘愿成为一名侍卫，可你有想过，国破家何在？”

小五目光微闪，转过身，他不明白郁灵这句话的意思。

看到他眼中的迷茫，灵犀在沈红绫的搀扶下缓缓到他跟前，“小五，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国家若是没了，你该如何去保护我？”

“……”

他明白了！

默默转过头去，望着前方的宫门，思考了许久，才挪动着脚步，缓缓离开，无话。

“你们说，小五他会不会想通？”沈红绫问。

“会的！”再没有人会比灵犀了解小五了。

三天后，楚玄璟下了一道圣旨，将小五身份公布于众，并赐了他一座府邸，让他随萧跃去边疆磨练，小五没有拒绝，因为，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几个月后，边疆传来消息，说小五在萧将军的指挥下，首战告捷。

就在灵犀为小五感到高兴的时候，肚子传来一阵阵疼痛，她要生了。

郁贵妃要生孩子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栖凤殿上下忙做一团，楚玄璟在门外急的满头冒火，他担心褚芙蕖的事再度发生，有几次都要冲进去，却被刚好赶来的郁灵和楚玄玉拦住了。

“放心吧，有红绫和紫阳在，不会有事的。”楚玄玉安慰。

尽管楚玄璟知道没事，可听到灵犀痛苦的喊叫声时，他的心，就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

夜，就在紧张不安，还有郁灵犀的喊叫声过去了。

晨曦微露，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栖凤殿的琉璃瓦上，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天际，沈红绫抱着刚出世的孩子，乐滋滋的走了出来。

“喜贺陛下，贵妃娘娘诞下一位漂亮的小皇子！”

是个儿子！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接过孩子，楚玄璟轻轻拨开襁褓，孩子的小脸便映入他的双眸。

黑而浓密的头发，因为不适应外界环境，而不停眨着的眼睛，蠕动的小嘴，粉嫩的皮肤……

这是他的儿子，灵犀给他生的儿子！

楚玄璟激动的热泪盈眶，此刻，他多想冲进去，狠狠的吻一吻，疼一疼郁灵犀呀！

郁灵靠在楚玄玉身边，开心的流下眼泪。

“哭什么？灵儿应该高兴才是啊！”他搂着她的肩，用衣袖拭去她面上的泪珠。

“我是高兴才哭的嘛……”越是这样，泪水越是汹涌，竟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楚玄玉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后背，“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兴，等会儿进去看看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