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祈祈看见陶伟的眼睛甚至有点湿润，知道他八九成是把这些小金鱼当成了莫小菲的遗产了。

“她还好的。”应该是好的吧。莫小菲好像说过不久要成婚了。

陶伟却摇摇头，“你不要骗我，她到底还在不在人间？”

姚祈祈一愣，难道陶伟知道有灵界的存在？

却听到陶伟又说，“我不要听你说她在天堂过得很好。”

原来……

“她还活得好好的。”虽然不是在人间。

陶伟却一脸的不相信，“那她为什么要让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她又不欠我什么。”

姚祈祈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她心中有愧吧。”

陶伟眼神一闪，悲伤之色马上不见了大半。他摸了摸口袋，找出来一包香烟，“二位不介意吧。”

介意的。姚祈祈特意指了一下墙上贴着的禁烟标志。“莫阿姨说过一些你们之间的往事，倒没有说过你有吸烟的习惯。”

陶伟把香烟装回原来的口袋，又从另外一个口袋摸出一块口香糖。

“她当然不会说，这个习惯是后来才有的。没办法，工作压力太大。”

姚祈祈对这种说法保留观点，“陶先生，你怎么也来了今州？一开始我还特意到隽城去找你了。”

陶伟笑了笑，眼神又是一闪，“最初是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小菲的，结果却在这里遇到了我现在的太太。”

听到这个答案，姚祈祈心里才松一松，看来，莫小菲是有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你是说小菲曾经住在你家？她哪一年离开的？”

这个问题不能展开多聊，一不小心就会扯上更多的问题，“抱歉啊，陶先生，莫阿姨没说过是不是方便透露她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擅自说太多。”

一句隐私可以把所有问题终止。

但也容易把天聊死。

听到姚祈祈这么说，陶伟也就不再多问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又拿起桌上放着的信，一封封地看邮戳上的日期。

“一眨眼就二十五年了。”陶伟喃喃道，“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大学生，现在我的女儿都快要大学毕业了。”

陶伟无意中提供的这个信息让姚祈祈有点惆怅。

他女儿快要大学毕业，那就是跟姚祈祈差不多的年纪了，20或者21岁，可是莫小菲离开时他们才刚刚上完大二。也就是说，陶伟到了今州后不到两年就已经和阮明媚在一起了。

姚祈祈也不知该叹陶伟和莫小菲缘浅，还是该叹现代人的爱情太有效率。

“陶先生，你还记得莫阿姨年轻时的样子吗？”姚祈祈为马上要代委托人问的那个问题稍作铺垫。

“当然记得了，我上高中第一个记住的女生就是她。”陶伟笑了笑，“那次是军训，我们叠错被子，教官让我们出列，她被吓呆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胆小的女生。我们乡镇下面的女孩子啊，一个个粗野得跟男生似的。城里的女孩们真的很不一样，白白净净的，说话温声细气。”

“陶先生，那时候你怎么给莫阿姨写了那么多信啊。”

“多吗？”陶伟又是一笑，仿佛是忆起了自己的青春，“以前没有快递这个概念，即使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一封信从我投进信箱到她收到，最快也要两天，有时还要三四天。我写一封，她回一封，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哪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能连着聊好几个小时。发了信息别说等一个星期，没有秒回就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