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一位妇人开口说道:“这就是小雅和舒尔吧,长这么大了!”她走过来看着钰舒和钰雅。
“嗯,舒尔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你们瞧多好看呐!”她回头对众人说道。
福嬷嬷对她福了福身:“老奴参见夫人!”她甩了一下锦帕道:“福嬷嬷免礼!”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就是阿玛的妻子觉罗曼青,她着一身绣着大朵的金边芍药的绿色长袍,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放在腹前,一言不发,打量着两个姑娘。
钰舒机灵的向她福了福身道:“舒尔见过夫人!”她笑容绽开,伸出手扶起钰舒:“乖,免礼。”她指了指奕静儿,慈眉善目道。“舒尔,你的额娘在那,她可想你了,快去!”又对钰雅说道:“小雅,快去你额娘身边。”钰雅挪着轻轻的步伐走向自己的额娘,钰雅的额娘沈氏执起她的手,微笑看着她道:“小雅,可有想额娘?”钰雅对她福了福身,点了点头。
奕静儿拿着锦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走下台阶,微笑的看着走向自己的女儿。
“舒尔见过额娘!”钰舒福了福身。奕静儿眼中泪水打转,蹲下来强忍着,勉强挤出笑容道:“乖,路上累坏了吧?”
“好了,都进去吧。”长叙说。
奕静儿拉着钰舒,看了看福嬷嬷,带她们去了自己的静雅阁,想回屋说些娘几个的贴己话。
来到房中,福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奕静儿的面前,哭着道:“小姐,老奴终于见到您了,五小姐我可以交给您了”
奕静儿见状急忙扶起她:“嬷嬷,你说的哪里话,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着舒尔,我怎能放心?快起来,别哭了。”福嬷嬷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道:“小姐,老奴这是喜极而泣,是高兴!”
“嬷嬷快坐!”奕静儿扶着她坐到板凳上。
奕静儿看着钰舒道:“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钰舒被她的温柔慈祥感染,一头扑在她的怀里,嚎嚎大哭,许是多年未见,这样的亲情不曾感受,心中想得慌。
奕静儿抱着她,手不停的顺着她的后背,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她放开钰舒喃喃道:“来,额娘给你备了一些点心,快尝尝!”
桌上摆满了各种形式花样的糕点,这些在南方是不易吃到的,钰舒忍不住拿起一块白色的桂花糕。尝了一口满脸兴奋的道:“好吃,嬷嬷快尝尝!”舒尔拿起一块桂花糕往福嬷嬷的嘴里塞,她笑着接下桂花糕。看着手中的糕点打趣着道:“还是这个味,在广州一直念着这个味,可老奴我不会做,这些年终没将小姐的这手艺学会。”
奕静儿莞尔一笑,道:“嬷嬷你不需要学,以后天天都可以吃,我做给你们吃。”福嬷嬷连忙站起来:“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奕静儿扶着她坐下,嗔怪道:“怎么才几年没见,竟和我生分了!”福嬷嬷略笑了笑。
主仆三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忽闻一阵脚步声,福嬷嬷连忙放下糕点站起来,奕静儿眼角含笑看着门外进来的人。
“我的闺女呢?让阿玛瞧瞧。”长叙携三子志凌走进静雅阁。他和刚才见面时不太一样,此时和蔼可亲,和颜悦色的倒是和伯父有点像。想来应该只有在额娘房中才能见到他这平易近人的模样。
“舒尔见过阿玛!见过哥哥!”钰舒向他们福了福身。志凌笑道:“五妹免礼!”立身在阿玛一侧。
长叙微微一笑,嘴唇上面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眉毛上面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慈爱阿玛,平静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让人忍不住想钻进他的怀里撒娇。
他对钰舒招了招手道:“过来!”“舒尔,和阿玛说说这些年在广州都做了些什么?”他一本正经的问道。想来阿玛这是要考我的学识。笑着告诉他:“伯父请了最好的先生,教我们习字读书”
他看着钰舒,说:“我们舒尔长这么大了,多年未见,阿玛都快不认识了。”笑着看向奕静儿,又道:“模样像你额娘,倾国倾城!”他哈哈大笑。
“爷!”奕静儿嗔叫了他一声,走向内室,长善放下钰舒,跟了过去。
钰舒知道他们定是在担忧,八旗子弟家的适龄女子势必要参选秀女,好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父母不得在大选前私自给适龄女子婚配,只有落选女子父母才有资格给寻择良婿。如今咱们的小皇帝也到了大婚的年龄,选秀的时日应该不远了。
“爷,八旗家的适龄女子都是需要给皇上挑选的,舒尔她......”奕静儿喃喃道。
长叙叹了一口气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又是太后娘娘把持朝政,就这样将我的珍珠献上,只怕是龙潭虎穴。”
奕静儿看向女儿,丹唇蠕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三年后大选,小雅若是被选中,舒尔或可幸免。”长叙摇摇头:“三年后舒尔已满十三岁,按规矩必须参加选秀。”
奕静儿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桌前吃糕点的女儿,忧心忡忡。她只剩三年的光阴,定要好好宠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