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俩字的发音,念快了就是“闲”。
陈闲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徐凤年是在叫自己,茫然道:“啊?干嘛?”
徐凤年一字一顿地道:“我是说,夫子的真名叫陈、希、安!”
陈闲恍然,感慨道:“原来是这样!陈希安……这名字很好听,跟我的很像!”
徐凤年替他倒茶,没好气道:“少臭美了,名字像有个屁用!即便你直接改名字,也叫陈希安,难道就能沾到他老人家的光?”
天下之大,重名的情况并不少见,诚如徐凤年所说,在名字上玩谐音梗,显然没有什么卵用。
陈闲也没放在心上,把这个话题丢到一边,说道:“给我说说夫子的故事吧!以前我对他没怎么了解。”
“这还用我说?”
徐凤年对他的表现感到诧异,“闲哥,你是不是酒后忘了,自己就是说书人啊?跟夫子有关的传奇故事,不都被你们这一行编成,传遍天南地北了嘛!”
近百年来,大陆上最著名的书目,便是和,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早就成为老掉牙的段子。
连很多观众都把背熟了,徐凤年不相信,身为说书人的陈闲,会没听说过这段,还需要自己来说。
看来,他真是喝多了!
“……”
陈闲语塞。
没想到问来问去,答案竟藏在说书上。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说书人,搬条小板凳,好好听上它一天。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擅长编故事,天马行空,只要发挥满腹才华就行了,对传统作品还真不怎么熟悉!”
徐凤年一怔,虽然知道他在装逼,但稍微琢磨,还真特娘的是这么回事。
“最近我生意这么红火,吸引大批观众,同行们恐怕揭不开锅,早就离开镇上了吧?你让我找谁听去?”
徐凤年想到满嘴黄牙的谭老道,不由笑起来,“你砸了他们的饭碗不假,有句话却说错了。还真有个自不量力的臭道士,敢来跟你抢饭吃!”
“卧槽,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也见过他!”
陈闲是目送谭老道离开的,苦恼地道:“怪不得他怒气冲冲,朝我凶了一顿,原来是被你气的!”
徐凤年见状,哭笑不得,“你不用失望,我跟他说,咱们镇上有个说书人,天下无敌。明天早晨,他一定会去看你的!”
“唉……”
陈闲叹了口气,无话可说,“那就明天见吧,告辞!”
他起身道别,现在只想静静。
这短短一个小时内的发现,给他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冲击。
一开始看见,他最真实的情绪是恐惧。他不想被人识破自己抄书的真相,更害怕被人视作眼中钉,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得知另一个穿越者是已经死去的夫子后,他并未因为危机消除而暗自窃喜,反倒感到失望,心情无法平静。
同样是穿越者,那位老乡来到这里后,武能屹立巅峰、睥睨群雄,文能著书立说、誉满天下,连死都那么轰轰烈烈,赢得生前身后名。
那位老乡的一生,堪称完美。
完美得让他有些惭愧。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夫子谈笑之间,将千秋万世视作自己的酒友,何等豪迈,而他,却只想当咸鱼,消极苟活……
“都是穿越者,我怎么能还没比,就自动认输,承认自己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