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脸一白,心底涌上一丝恐惧,这朱大友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了自己的那些事?不,没有真凭实据,她绝对不能承认。
于是她挺直了身子,反唇相击道,“朱大友,你什么意思?听人说了几句就不信我了?是怀疑我也像我那姨表妹一般做了暗娼?呵,原来你就是如此这般看我的!亏我还一心一意与你过日子,你是不是在镇上看上哪个婊子了?这般存心地回来找我茬,想让我给那婊子腾位子是不?”
“放屁!”朱大友怒吼一声,“你少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若是你真没做,何必如此强词夺理?”
闻言,于氏强装镇定地道,“我强词夺理?好好好,都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你倒是拿出真凭实据来让我瞧瞧?若是拿不出,我就到衙门告你一状,与你合离!”
“好好好,你等着!”说完,朱大友猛地摔门而出,连夜回了镇上。
于氏不就是想要证据吗?无风不起浪,他就不信他抓不到任何的把柄!等着吧,若她于氏真的做了对不住自己的丑事,有他将她扫地出门的日子!
因为头天晚上与朱大友闹得很不愉快,又怕朱大友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于氏便歇了去镇上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想着这样一来,朱大友就万万不可能抓得到自己任何的把柄!只是一想到自己要旷些时日,便着实让她心里头难受不已。
……
这日,于氏她嫂子从溪边洗完衣裳回来,进门的时候阴着一张脸,于氏她兄长诧异,问道,“这是咋了?谁给你气受了?”
于氏她嫂子将堆着衣裳的木盆往地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气道,“这几日只要我出门就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心里就纳了闷了,想着我也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所以也没在意。今儿个才知道这村里都在传你那妹子的闲话,连带着咱家的人都遭了殃,让别人嚼了舌根子!”
“我妹子?”于氏她大哥惊诧,道,“我那妹子能有什么闲话?要是有,也是她当年寡妇再嫁惹得人多说了几句。”
“呸,那些陈年旧事谁还会在意?!你去外头听听她们说的,都说你那妹子……”
“说我那闺女什么?”于氏她老娘从堂屋出来,拉着脸问于氏她嫂子。
于氏她嫂子从来就对这个婆婆犯怵,但又想到那些婆子说的事儿若是真的,可要坏了于家的门楣,这可让自己的闺女如何议亲?!
想到这,心一横,也不管会不会招来于氏她老娘的骂,便道,“说她整日里和镇上的姨表妹混在一块儿,说不定也做起了那皮肉生意……”
因为察觉到于氏她老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所以于氏她嫂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在外头听了自家小姑子的闲话,怎么也没见你呛回去?你就是这样做嫂子的?”于氏她老娘冷声道。
于氏她嫂子委屈,但也不敢回嘴,她确实没有替于氏与那些嚼舌根的婆子理论,只因为她觉着丢人,也觉得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有这种闲话传出来,说不定还真有这档子事,她躲还来不及,哪里还会送上门去让人羞辱?
“整日里听风就是雨的,你也不嫌累得慌。还不赶紧去做饭,指着我伺候你呢?”于氏她老娘对着于氏她嫂子喝斥道。
“诶诶诶,这就去。”于氏她嫂子忙应道,去了灶房做饭。
“大壮,你过来。”于氏她老娘招手让于氏她大哥到她近前来,吩咐道,“你去桃花村探探,他们那儿是否也在传你妹子的闲话。快去快回,娘等你。”
于氏她大哥不疑有它,只当自家娘关心妹子,便点头应是,快步地往桃花村而去。
……
话说于氏她大哥奉了自家娘的命到桃花村,没有先去打探,而是先到了老朱家。
于氏见了她大哥甚是高兴,请了他进堂屋喝茶。
于氏她大哥与于氏说了会儿话,斟酌着问道,“你这些时日去过镇上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闲话?”
于氏一愣,忙问,“大哥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了?这段时日,我一直待在家里,没去镇上!”
于氏她大哥点点头,见于氏神色有点不自然,便安抚道,“你别瞎想,我就是随口问一句。不过,若是没事,你就别往镇上跑了,咱姨表妹那儿也少去,你知道的,她那人儿……总是对名声不好!”
于氏她大哥说得婉转,但于氏也听懂了,想着近日里村子上的风言风语,不免心慌,忙点头道,“大哥放心,我省的!”
于氏她大哥又与于氏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之后的一段时日,于氏便又向往常一样踏实地过起了日子,再也没有往镇上跑,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心里那股子渴望搅得她难受。
她想着,若是自己再小心着点,不被人发现就好了,可世上哪有这种后悔药可以吃!
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只说于氏她大哥出了老朱家之后,找了几个相熟的人旁敲侧击了一番,结果令他心惊,原来不止他们村子,桃花村里也在传他妹子于氏的闲话,这下他就坐不住了,忙回了家。
……
于氏她老娘正在堂屋里等消息,见于氏她大哥进来,忙拉着他问,“如何?桃花村那边……”
“娘,不好了,桃花村那边也在传妹子的闲话,说她在镇上给妹夫戴绿帽子,还说……”于氏她大哥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
于氏她老娘急了,忙问,“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还说,还说妹子成了那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子!”于氏她大哥说完,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副很苦恼的模样。他可还记得方才在桃花村的时候,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就好像自己也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于氏她老娘呆了,后悔不迭,她当时就不该听了于氏的话放任她不管,这下好了,定是不小心被人撞见了!她这有夫有女的,若是被人捉奸在床的,那还不得浸猪笼去!
于氏她老娘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在炕上坐了半晌,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须臾又变得狠辣坚定,口中喃喃地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