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鼻尖一酸。
这经历,和自己何其相像!
大二那年,父亲撒手人寰,家里的天就塌了。自己和妹妹,何尝不是早出晚归,在无尽的白眼中苦苦挣扎,却始终守护着自己的人生底线。
李芷兰也是如此,经受着人生最凌厉的寒冬,却洁身自好,活成了一枝寒梅。
他问道:“记得4天前,李芷兰拒绝了公司一个饭局,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天涯芳草”:“本来公司给李芷兰准备了一首新歌,据说蛮好听的,预测能进新歌榜前50,对提升歌手的名气很有帮助。”
“这首歌已经准备了有大半月时间,李芷兰初步录制完成,公司的宣传方案也已完成并准备启动了。”
“李芷兰不愿出席她所讨厌的饭局,公司立即中止了她新歌的准备,转而给一个参加了当天晚上饭局的新歌手唱。”
“她的演唱生涯,也可能就此中止。因为‘蓉华’演艺公司虽然实力不是第一流的,但在业内人脉十分强大,李芷兰想要转投其他公司,想要出名,基本没这个可能了,等于被判了死刑。”
“许记者,你能帮助她吗?我虽然和李芷兰关系不是最密切,但我非常同情她,也非常痛恨当下演艺市场的各种潜规则。”
许凡长久地沉默着。
这是一个弱女子,坚守着内心的圣洁,与浊世作着最顽强的抗争。
他坚定地打下一行字:“我愿意帮助她!”
……
西蜀民族大学艺术学院女生宿舍。
李芷兰懒洋洋地斜靠床架,正半躺着记日记:
“今天非常郁闷。公司打来电话,说因为我不参加饭局,可以归列为违约行为,从今天起不再安排新歌、商演。原定由我主唱的新歌,录制都快完成了,却突然改由其他人来唱。”
“为什么?为什么生活这么难?难道一定要与世俗同流合污,才能生存下去吗?”
“取消商演,从此我将没有收入来源,学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妹妹那儿又怎么办?还有母亲,她没有收入来源,又怎么办?”
“我的演艺生涯,也有可能就此终结。他们是巨鳄,和国内演艺公司都有业务往来,就算我改签其他公司,他们也将封杀我,打压我。”
“我该怎么办?坚守人生信念,为什么那么难?我该坚持,还是该放弃?”
“放弃,意味着我从此随波逐流,从此走上我深为厌恶,为了金钱而不得不低头的路。”
“请问,谁来帮帮我,帮帮一个无助的弱女子?”
在这一句结尾,李芷兰连续用了十几个问号,显示她内心无比的挣扎和痛苦。
手机发出有新微信的提示。
她顺手拿起,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