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智贤与月星辰失散后,一直在林中搜寻着他们的下落,但苦于他灵力全无,进展十分缓慢。而反观他身旁那人,却十分地悠闲。那日她口出狂言,将他惊在原地。自己便乐呵地操起大刀将昏迷不醒的众妖都抹了脖子,可怜这些妖本想占点便宜,却偏偏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如此她还嫌不够,手起刀落十分熟练地将他们的原身剥皮,晾晒在树干上,说是百年老妖的虎皮、狼皮到村子里定能卖个好价钱。就这样这小妮子背着几十张皮毛,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他走了几十里地,让他心中不得不感叹,还是修习灵力之人体力好呀!两人在深浅不一的草丛中艰难地前行着,白日里忙着赶路,夜里便宿星眠月,起一堆篝火,便躺下来休息。一路走了好久,总算到了个热闹的小村庄。
花凝春见到来往地的村民,便自来熟地打招呼道:“大娘,可吃了勒?”
一个头发花白的,满身麻衣的大娘,看了她一眼,只见这小女娃身形娇小,被背着个比她还要大的包袱,而旁边的那个男子,两手空空,便念叨道:“我说闺女,你小小的人,背着这么大个包袱干嘛?咦~反倒是这个男娃娃,白长了这么大个,也不知道帮衬一下!”
风智贤满脸憋得绯红,但大娘也没说错,他一时气闷,便转过头不言语。
“这被说两句还来了脾气,这样的人,咱可不能嫁呀,闺女。”大娘又好心地说。
“大娘你误会了,我相公本是书生,干不了这些粗苯的活计的。”花凝春回道。
风智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怎么又变成她相公了。
“我常听村口的私塾老先生念叨,百无一用是书生,今天这一看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大娘嫌弃地说。
花凝春心中好笑,大娘心直口快,到把她的心里话讲出来了。不过,这人天天冷这个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看他吃瘪心中莫名地开心。
“我老家发了大水,和相公逃荒到这里,头上也无片瓦遮身,大娘可知有什么容身之地,也好让我们歇歇脚。”花凝春继续问。
大娘又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只见他们头发凌乱蓬松,衣物破烂不堪,黑黄交加,已辩不出颜色,脸上都是黑泥,确像是逃荒之人。便用手往身后一指,说道:“村西头有间破庙叫做慈航庙,这几年边疆匪患不断早已荒废,但遮个风,避个雨总是可以的。你二人可以先暂歇在那。不过~”
“不过什么?”
“可别怪大娘没有告诉你,都说这慈航寺内可住着鬼,你呀,晚上一定要关好门窗。”大娘低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娘放心,我生得皮糙肉厚的,鬼如若来了,要吃也是先吃他。”花凝春用手指着风智贤说道。
大娘笑了两声,也没拆穿她俩现在黑漆漆的一团,也分不清谁更白些,和他们道完别,便沿着乡村小道走远了。
二人沿着大娘指的方向走了半刻钟,果然见到一座破败的瓦屋。屋顶上有好几个大窟窿,门已经倒在地上,纸糊的窗洞早就烂成了细屑,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一阵风吹过,杨起了满屋的灰尘。屋前堆满了乱石,长满了杂草,还不如上林中的草地。花凝春大步跨进去,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就这屋中的干草就坐了下来。这地方虽然破烂,但总比她一直以来的风吹日晒好得多。她拿出动物皮铺在甘草上,不一会一张温暖的床铺便做成了。
“喂,这妖精的皮毛光滑柔顺,保暖性极佳,你要不要坐过来试试。”她排着旁边的位置说道。
风智贤见她黑黢黢的脸上,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期盼和算计,皱眉道:“你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说什么疯话?”
“我是见这天冷,你又穿得单薄,不领情就算了。”花凝春赌气地回道。想她堂堂万灵兽,化的人形也娇媚可爱,这男人居然毫不领情,实在是太伤人心了。她心中不停地抱怨着,全然不顾自己黑黢黢的脸根本看不出形状的事实。
这夜月明星稀,清风和煦,疲惫的两人早早地入睡了。夜半时分,花凝春被一阵琴声吵醒。她迷糊地起身,用灵力锁住了庙门,沿着琴声的方向探了过去。不一会便在小溪边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他正低头专注的扶着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佛天上的仙人。听见有人走过来,他表演的更卖力,一曲弹毕,他起身捻起折扇,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有礼?在哪里,可以吃不?”花凝春回道。
白衣公子起身,便见到一团黑黢黢的脸,和一个破烂的身影,他心想这女人看着面生,不像是村子里面的人。这女人长得也太丑了吧,他心生放弃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自己来此已一年有余,一个生魂都没吃道,今日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不能就此放弃。
“小姐说笑了,不知小姐是哪家府上的。”他继续温和地回道。
“你不要一直叫我姐,我们谁大还不一定呢。我呢,是和我哥逃命来的傻姑,你别看我叫傻姑,其实我可聪明了,我家鸡每日都下一个蛋,我数得可清楚了。”花凝春继续回道。
眼看着装风流书生无用,白衣书生不得不感叹,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用美男计根本没用。他不得不换一种方法,继续说道:“傻姑,我是你阿牛哥呀?你不认得我了?”
花凝春被他这一声阿牛哥,惹得快要笑出声来。但对方的底细还未探清,也不便暴露自己。她顺着他的话回道:“阿牛哥?你不是去西风城做小倌了吗?哥哥说,你天天被男人欺负,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