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黎在一阵短信提示音里醒过来。
再睁眼看见黎家的客房,重生的感觉越发真实,而不是她临死前的自我幻想。
唐黎坐起身,拿过自己的滑盖手机。
这款手机,是她17岁生日前,唐茵拖着病体带她去店里买的。
比起国其它省市,滇南的生活水平无疑偏低。
尤其是靠近缅越边境的那些村庄。
在唐黎8岁前,唐茵一直是滇南某家镇上医院的护士。
后来为救一个病人,唐茵不幸感染艾滋病毒,被医院劝退后,唐茵带着女儿搬去偏远的小乡村。
没有工作,母女俩生活清贫,却也能自给自足。
那时候,母亲帮她买手机,又给她准备好北上的火车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油尽灯枯,所以,为她留了基本的生活费后,用光了家里剩下的积蓄。
也因为这样,哪怕回到黎家两年,她都没舍得换掉这款旧手机。
手机上有两条未读短信。
发件人那里,标注着“吴雪涵”的名字。
唐黎,你今天回学校吗?
刚才英语课上老师又点名了,她说缺席三次,期末考就直接不及格,你已经被点到两次,周四的英语课你最好来上。
望着吴雪涵三个字,唐黎有片刻恍惚。
吴雪涵,她在艺术学院的同学,也是睡在她下铺的室友。
唐黎是去年6月参加的高考。
在她回到黎家后,黎文彦就把她安排进黎鸢儿就读的私立中学。
她比黎鸢儿大一岁,理应高黎鸢儿一届。
但在滇南的时候,由于母亲的身体每况日下,她从高二开始就没好好读书,来了首都后,学习进程已经追不上其他高三学生。
又因为在黎家压抑的生活,即便复读一年,她的成绩也未见起色。
到最后,黎文彦把她塞进一所三本学院。
黎鸢儿考上的首都电影学院,也在这所学院对面。
我上午就回学校。
回完短信,唐黎起床去洗漱穿衣。
她放在黎家的衣物不多。
打开衣柜门,目光就落在那件兰灰开衫上。
随后,她拿了件恤套上,取过开衫和手机下楼去。
早晨6点55分,黎家其他人还没起来。
厨房里,佣人正在准备早餐。
唐黎走进餐厅,看见桌上摆了份鸡蛋培根三明治,径直坐到那个位置上,当她拿起刀叉,耳畔却传来“欸”的阻止声,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
唐黎抬起头,吴妈已经把手里的牛奶搁在桌边。
“三明治是为二小姐做的。”吴妈眉头微皱,不满地看了眼唐黎:“如果二小姐醒来,发现她的早餐没了,还不知道怎么闹。”
换做以前,唐黎听到这种话,肯定二话不说就放下刀叉。
可是这个早上,她非但没让出三明治,反而拿着餐刀和叉子,慢条斯理的切下三明治一角。
如愿看到吴妈嘴角下拉,唐黎脸上笑意加深:“同样是这个家里的小姐,黎鸢儿能吃三明治,我就吃不得了?”
你算哪门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