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忠复又坐下来。
苏浅月抹去眼角的湿意,她不知原身与面前之人是何关系。
刚刚她从周围人的反应看的出来,似乎身边这些丫环也是不认识她的。就好像原身和她这个魂体都是一样新来到这。
组织了会语言,她尽量模仿古装剧里的语气,实话实说道:“我....不知自己是何人,为何在此。”
慕行忠眼底的心疼更甚,温和着语气道:“你如今既得了失魂症,不过稚子,亦不可独自谋生。可愿认我作父,在你恢复之前都暂呆在这里?”
苏浅月一瞬睁大了眼,又很快收敛了震惊的情绪。
她没错过他眼底的紧张之意,她前世见惯了冷漠自私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期待又害怕的目光一时间反而沉默了下来。
她没听错的话,这人是国公爷。即便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朝代,侯爵官位划分和她了解过的也许有不同之处。
但无疑,他都是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前世的事让她对父母有偏见,怕自己一旦相信又与前世一般。
转瞬又想,自己一个八九岁的身子也没什么地方可图谋。眼前之人刚刚的心疼与慈爱都不似作假。
重来一世,或是天意如此。见她可怜,给她发了一个新的好爹。
既是新的一世,为何不肆意一些。
笑了笑,她不再去思量。片刻后坐着直起身轻轻抱住了慕行忠,以一个孩子对长辈的依赖之态。
“爹爹”,她喊。
慕行忠立刻惊喜的应了。
他戎马一生,年少时一心建功立业,大大小小的战争胜了一场又一场。圣上对他的嘉奖也一次比一次丰厚。
却不曾想过功成归来时得知妻子死去的噩耗,未出生的孩子也胎死腹中。
他母亲早亡,父亲在他十多岁战死沙场。他突然就没了亲人。
即便圣上给了他“国之荣耀”的称号,他却觉得不及妻儿去世悲痛之一成。
男子本不好插手后院的事,那一天却铁了心拖大理寺彻查到底。真相揭露,却只是其他人送过来的姬妾夺宠的卑鄙下毒手段。
他被她们那些肮脏手段惊的说不出话,一怒解散了整个后院,气急攻心之下病来如山倒。
整个镇国公府随着人员空荡也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圣上开始忌惮他立的功劳与在民间的威望,不时有动作想要取走他手里的兵符。
他也累了,不想走夺嫡的这趟浑水。
这次西征原是他最后一次上战场了,没想到归来的路上,沿途捡到这么个晕倒在地的丫头。与亡妻相似的眉眼,让他一瞬红了眼眶。
慕行忠背过身擦了擦眼角,慈爱的问:“爹爹等会去给你登户籍,我为你取个名字可好?”
户籍?苏浅月犹豫是否要报自己的名字,转瞬又想新的一生有新的名字也不错,就当告别过去了。
于是乖巧点了点头。
慕行忠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宣纸,端正执笔。
苏浅月越看越不对劲,他这新爹写的分明就是浅月二字!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她拉了拉爹爹衣袖,眨了眨眼睛问:“爹爹何名?”不会姓苏吧?
慕行忠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顺从的在另一张纸上又写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姓慕。苏浅月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