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秋月她们一共四姐弟,望月是老三,还有四弟书辛在私塾读书。别看望月今年才十二岁,但绣工底子已经很扎实了。”齐映雪笑着回道。
“哦,那就让她绣呗,我没意见的。”
嗯,只要不是许秋月,她都没所谓的。
许秋月很想从安贝贝脸上找到一丝憋屈与愤懑,奈何真没有,不由得有些挫败。
心中不由得冷哼,隐藏得再好又如何,就不信她心里真不气。
“贝贝你真好。”
齐映雪感激地看了安贝贝一眼,然后拉起面色不虞的许秋月道:“走吧,咱们赶紧挖野菜去,一会儿我好早点回来和望月一起绣绣帕。”
“去吧去吧,也别尽惦记着绣帕,那玩意儿伤眼睛。”齐云氏在一旁笑眯眯道。
等两人走出房门,她将目光转向安贝贝:“安丫头,你真不跟着去玩儿?”
“不去不去。”安贝贝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我就在家里陪祖母。”
她才不要和许秋月一起出去呢,整天没事儿找事儿,不被气死也会被膈应死。
“好好好,只要你不嫌祖母闷就好。”
齐云氏拍拍她的手,笑着道。
“当然不会了,祖母,我再给你捏捏肩吧。”
安贝贝自告奋勇,可惜齐云氏不给她机会,“不用,你把凳子搬过来坐下,咱们祖孙俩好好唠唠。”
“好啊!”
齐云氏说唠,那就真是唠,而且大多都是她在说,说的也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比如许家。
他们刚流放到这里时,人生地不熟,一切从零开始,许家和应家对齐家都帮助良多。
尤其是许家。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两家隔得近,孩子们都在一起玩耍。
许炀是个糙中有细的仗义之人,知道他们家男丁不顶用,家里柴火啥的重活,都是能帮则帮。
当然,齐家也不是全无回馈。
许心月的弟弟许书辛就是由齐文才开的蒙,倾心教导,直到今年年初才去上的私塾。
只因齐文才已无功名,不能招收弟子,也无法举荐他科举入考。
但许家到许书辛这一代流放已隔三代,是可以参加科举的,也是除了皇朝赦免和赫赫军功外唯一能摆脱军籍身份的法子。
是的,为了不让被流放之人自暴自弃生乱,统治者还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三代后方可参加科举。
若考中秀才,本人则能取消军户身份。
若考中举人,全家都能豁免。
比如齐家,齐文才,齐靖宇和齐明佑都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要等到齐明佑的儿子长大,才能参加科举。
这一条路,看起来似乎比军功更容易,其实很难。
且不说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军户这一身份,就注定比普通考生更加艰难。
而且边陲之地,天高皇帝远,当地权贵想要阻止一个军户的前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这些年,能通过科举之路改变军籍身份的凤毛麟角。
便是有,也多是依附当地权贵,甘心成为一枚棋子。
但即便如此,一些流放过来的官宦之家仍然抱着一丝重返门庭的希望,倾全家之力想要培养出一个秀才举人。
许家,就是如此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