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巡大概也是憋久了,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吐,他也顾不上两人是好是坏,反正坐下后就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往来。
“我是潜力五星灵师,但一直到掉进真实境,我连一只灵兽也没契约到。”谭巡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
“你是哪一年出生,家住哪里?”曲千蝶问他。
“帝历1330年,我家在天乾”谭巡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眼中又浮现出明显的戒备。
曲千蝶给他一个无害的笑,她说:“我是想确认一下真实境的时间,你刚刚说你出生于1330年,掉进来的时候十岁,记录的时间为六年,也就是说,你现在正常年龄该二十四岁,所以今年应该是帝历”
“1354年。”谭巡飞快的补充。
曲千蝶却惆怅的吐了一口气,说:“可事实上,今年已经是1366年。”
“什么?”谭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旋即满是不信任的看着她:“你骗我的吧?”
“没有。”曲千蝶摇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们手里有沙漏,这七天已经将这里的昼夜规律大致摸清,但是时间的流速我们都没法确认。你比我们先来,我只能通过你来判断时间流速。最主要的是,我骗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真实境有进无出,我何必撒个谎来骗你?”
她说得好对,谭巡无言以对。
谭巡心情复杂的皱着眉:“如果你没骗我,今年是1366年,那等于离我掉进真实境已经过去十二年,而不是我所记录的六年,换言之”
“真实境的时间流速是我们现实世界的两倍。”曲千蝶替他说完。
“这怎么可能呢”谭巡抓住自己的头发揪了揪,很苦恼的模样。
“为什么不可能?严格来说,这里只有黄昏,所谓黑夜不过是地下的树出来遮住了霞光,连真正的黑夜白天都没有,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两倍又有什么奇怪?”曲千蝶不紧不慢的说。
还是无言以对。谭巡心情更加复杂。
好一会儿,他才闷闷道:“我一直以为我在这里六年,今年二十四岁,可没想到竟然过去了十二年,我都三十岁了”他忍不住抬手在脸上摸了摸,“我该老了多少呀?”
曲千蝶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下,但被他一提醒,她认真端详起谭巡的脸来。
实话实说,谭巡长得是真不赖,但是跟成熟还差了一截,别说三十岁,说他二十岁都嫌大,而且,他脸上婴儿肥都没退,着实不大像成年人。
谭巡被她看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且不说他究竟是二十四岁还是三十岁,他掉进真实境时已经十岁,是个大男孩了,对男女之间那点事也会幻想下。而曲千蝶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被美女盯着,他bnn的脸不知不觉就爬上了一层红霞。
“我、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有些害羞的用手臂挡住脸,努力呼吸让脸上的热度退下去,但耳尖却分明红了。
唐清沨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杀气。
谭巡登时一机灵,方想起来他们是一对夫妻,而他却一直盯着人家的妻子看想到这个实力不弱的术士,他登时脸色一白,心脏依然跳动快速,只是原因已经不同。
“这些年你有照过镜子吗?”曲千蝶没发现两人之间那点小猫腻,而是问谭巡。
谭巡心神被她拉回,愣了下摇头道:“我的储物戒在掉进来的时候毁了,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剩,更别提镜子”话音未落,他就见曲千蝶将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曲千蝶道。
迟疑了片刻,谭巡还是接过了她的镜子,只是在真正照的时候,他很怂的咬住嘴唇闭上了眼睛,然后才跟做贼似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十分钟后
谭巡一脸懵逼的说:“我、我、我为什么一点都没变?不,不,也不是没变,我的头发长了”他语无伦次磕磕巴巴,最后依然不敢置信,拿着镜子就去啃。
曲千蝶眼疾手快将镜子抢了过来,狠狠瞪他一眼:“我就一块镜子!”
谭巡尴尬的摸摸鼻尖,但还是忍不住心潮激动道:“我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我都在这里待那么久了,可是我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你该高兴才是。”曲千蝶吐出一句。
没有变老是该高兴,可时间在流逝,而且有生之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他还是忍不住惆怅。
“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到真实境的?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谭巡很快暂时抛弃心底的惆怅转而跟曲千蝶攀谈起来,他实在是受够一个人了!
曲千蝶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六年,你记录的六年,除我们之外真的一个人都没看见?”
谭巡摇头到一半又顿住,他抿了抿唇,心情复杂的小声说:“其实也有,只不过,那是个死人嗯骸骨,半具。那还是我刚掉进来的时候,那人死了也没多久,身上的肉都被吃完了,骨头也被啃了一半”似乎想到了那恐怖的画面,他脸色有些发白,忙赶紧甩甩脑袋,又飞快说:“第二个黑夜之后就没了,原生兽和原生鸟把他光了。”
连骨头都能硬啃?
正想着,曲千蝶手臂被捏了捏,转头就听唐清沨说:“我们发现的骨头也没了。”
曲千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山洞里的那些骨头,他们为了住的正常些把尸体和骨头都打包扔出了山洞,但是唐清沨负责处置的。
“除了那半具骸骨,你没再见到其他人?”曲千蝶问。
谭巡的摇头:“只有我一个,我是灵师,原生兽和原生鸟都不敢靠近,所以我才活到今天。”说着他看了眼唐清沨,又看向曲千蝶,声音闷闷说:“你也是灵师,应该发现它们惧怕灵师的源力吧?”
“嗯。”曲千蝶没否认,她问:“我们是从靠近山那边过来,你在这里六年,没去过那边的山吗?”
“去过,怎么没去过?我不仅去了,还试着往上爬,我想看看山后面是否有出口,但是,我上不去。”谭巡沮丧的抱住了双膝。
“上不去?”唐清沨难得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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