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罗说:“是啊,墓碑上写着秦门汤氏,你也知道那是墓碑,既是个已死的人,王爷为何还要追究。”
“可她并未死。”
“与世人来说,她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茅山派的人。王爷有什么疑惑我尽可为你解答。”
“茅山派又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茅山一派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入我们门派,便如出家人一般,断绝尘缘,只为众生而活,这天大地大都是我们的去处,她又怎么能甘愿被你关在王府后院。”
秦穆西当听了个笑话说:“天下尽是我秦家的,她能到哪里去,你这番说辞以为我能信吗?”
“那我便问问王爷,你真的爱她,了解她吗?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自己的独断专行而已,你喜爱她便想将她关在身边供你取乐,那你问过她愿意不愿意吗?或许她所期望的并不是这个,你想过没有。”
“非是如此。”秦穆西并不赞同她的话,“你岂知她不愿留在我身边?”
鸢罗说:“我便是知她不愿与你做妾室,王爷若是做不到一生一代一双人,何不放她自由。你便是承诺此生唯爱她一个亦有何用,您能保证对您的王妃毫无愧疚?既然左右为难就要学会割舍,她既然已经选择退出离开,王爷也该放手。”
秦穆西听后怔了一会问她:“这些都是她要说的话吗?”
“没错,一早她便想说了,只是王爷不愿听罢了。你们皇家对想要的东西无需讲理强取豪夺实属正常,她原本只是担心会牵累汤家,如今她已死之身,便无需顾虑那些。”
“无需顾虑?既然如此,为何不亲自来说明。”
“王爷你能心平气和的听她说吗。还是一言不合连捆带绑,威逼利诱带回去?所以王爷你明白了吗,她与你而言是真的死了。”
秦穆西心情糟到极点,全为自己付出真心得来这个结果感到不值。
肃风问他:“王爷何须与她多言,不如属下将她拿下,先带回王府再说?”
鸢罗冷冷一笑:“真若动起手来,你带的这些侍卫合起来都未必打的过我。而且我再告诉王爷一件事,我与她不日便要离开京城,王爷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在最后的关节,大家交恶,落个相看两厌。”
肃风气的替秦穆西骂道:“好大的口气,好无理的女人,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竟然口出这样的狂言,简直找死。”
鸢罗心想,我又不是汤月莹,用不着给你颜面,正想反驳,秦穆西将肃风制止了,说:“你说的这些她若亲口和我说,我便信,你说的不算。”
汤月莹翻过围墙其实并未走远,何况她听力极好,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听的挺清楚,也认为让鸢罗帮她解决情感问题有些不厚道便溜回墙角,隔着墙壁对里面的人说:“鸢罗说的这些确实是我所思所想,想说而没有说的。我一个已死之人如今百无禁忌,自然不屑于说谎,希望王爷忘掉过去,珍惜眼前的人吧。”
肃风都听出来,这个确实是汤月莹的声音。
秦穆西听声音只隔着一个墙壁,说:“你在哪,出来。”
“我不愿再和你争辩爱恨情仇那些讲不清的事情,人各有志,不要强求,就此别过吧。”
说完墙壁那边静悄悄的,毫无动静,秦穆西四下找不见她的身影。
鸢罗说:“王爷不用白费力气了,她若是躲起来,连我都不知何处去找。这话今日都说明白了,王爷还是请回吧。”
秦穆西四处找不着后,除心情郁闷外,还有些惊讶,茅山术真的有那么厉害?若她真那么厉害,那他这算什么。
他虽不甘,也只能离开,这事情很久都想不开。
但纵然想不开又能怎么样,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算个死人,再和死人计较,他真是病了。
想了许多日子以后,他终于想,算了,放了她吧,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何必勉强,不想放又能怎么样,毫无办法。
而她们陆陆续续的又处理了一些京城的冤魂,已经为离开做打算。
那日她们去七角巷,想和墨大娘说这件事,然而话还没有开始说,听见外面急匆匆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敲门声,一个清朗的玉石之声传来:“娘,快开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