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在这个无亲无故的人世间独自熬过了十几年的艰难岁月,那颗心早就参透世事,看破恩怨情仇,早就懂得怎么样才能明哲保身。
汤月莹问她:“章府至今还有冤魂在人间飘荡,你真的坐视不管吗?”
“我不知你们是如何知道其中内情,也不知你们意欲何为,但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扳倒将军府,不是你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够做到的。严府在朝廷尊大已经十几年,爪牙遍布整个朝野内外,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一早便会知晓。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没有人试图对付他吗,那些弹劾的奏折到了殿前就了无生息,这样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在他的身后,是皇帝对他的默许。假如有人还要妄想告倒他,怕是挨不到庭审便要丧命在刑部大牢。”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要一举中地,就靠这一次机会赌一下试试。”
容妍问:“你待如何?”
汤月莹的想法是把和严敬有关的所有罪证一次性找齐,大大小小凑在一起,找个权位大一点的人去告他。汤鸿越看来是办不了这样的大案,她现在倒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察合亲王,这位王爷名声甚好,明公正气,想必不会偏私。
容妍听后说:“你这方法确实可行,但是你的证据从哪里来?将军府经过前面这些事,早就起了警惕的心思,有证物早就销毁,即便你想搜证,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汤月莹却相当乐观说:“证物没有证人还在,只要人还在我就能让他们说出实话来,凡有结党营私,谋财害命的让他们招供不就行!”
容妍笑她太过天真说:“这关系到他们的仕途和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们怎么可能会供出来,姑娘你要是闲的不如让自己忙起来,不要在这里空口说大话。”
汤月莹知道她不信,便在原地立下目标在明天日落前,拿到几份供词给她打个样。
容妍也不知该说什么:“你若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是能信你。”
“那么您能告诉我几个和将军府有勾结的官员名单吗,我好去造访他们。”
容妍没有考虑多久说:“行,我给你三个名单,你姑且一试。”
果然容妍知道的不少,她报出三个官名刑部侍郎,谏议大夫,和昭武校尉。
汤月莹拿到名单后便起身,说:“您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见她意气风发的向外走,容妍不禁站起身,似是有话却说不出。鸢罗拍着她的肩膀说:“掌事您放心好了,相信她,相信我。我去送送她。”
容妍心中有些翻腾无措,需要鸢罗支撑说:“快去快回。”
鸢罗与她走在回廊说:“你去的时候,一个人留心一些。”
“那容掌事就交给你了,不能让她出事。”
“我明白,我会尽全力护她安全的。”
这件事是场硬仗,已经到这种程度,她硬着头皮也得继续下去,说那严敬倒霉也好咎由自取也好,反正是要落在她的手里。
送到前厅,楚怀宇还没有走,在原处等着,见着她俩便巴巴的走过来献殷勤。
“二位是不是要回五岭巷,不如我送你们。”
鸢罗鲜少与他人交谈,这次倒是挺主动说:“你送她吧,我不回。还有楚公子你听好,我与她不是你想那种关系,听懂没有。停止你的胡思乱想。”
说完也不和他多话,转身回后院去了。
楚怀宇见她来去干脆利落,不像是会说谎的人,立刻就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