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世民、孔颖达、房玄龄、褚遂良连同跪在地的崔贤文都长出了一口气。
见东西不光在,还提前被印刷出来,李世民身为帝王,哪能看不穿宗秀那点小心思,沉声道:“宗爱卿!”
“臣在!”
“崔贤文偷换你笔墨一事他已尽数交代,如今他来御前领罪,如何处置朕就交给你了。”
崔贤文一听要把自己交给宗秀处置,急道:“陛下……宗秀既然早有备份,臣,臣……”
李世民两眼一瞪:“即便他备下了千分、万分,难道你就无罪吗?”
“臣有罪,认罚!”
崔贤文颓废的耸着脑袋,面如死灰。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
“宗爱卿,崔贤文朕交给你了,如何处置全都依你。”
李世民指着还跪在地的崔贤文,冷冷的说道。
作为老学究的孔颖达现在恨崔贤文恨的咬牙切齿:“陛下既然交给你处置,就算你杀了他都行。”
崔贤文见孔颖达鼓动宗秀杀他,直接慌了,满脸恳求的看着宗秀,颤颤巍巍的哀求道:“宗大人,以前是我不对,还请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宗秀还没开口,孔颖达已经叫了起来:“饶你?如何饶你!你偷换笔墨,如此腌臜之事都干的出来,现在还敢求饶,枉为读书人!你的气节呢?你的气节哪去了!”
“呵呵,孔祭酒莫恼,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宗秀一边说,一边走到崔贤文面前,伸手扶起胆颤心惊的崔贤文道。
“不过是一桩小事,崔公子都主动来认罪了,不正说明有悔过之心嘛。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崔公子都认错了,咱肯定要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端坐龙椅的李世民眼里透着古怪,他之所以把崔贤文交给宗秀处置,其实也抱着试探的心态,想看看宗秀到底是个什么心性。
可现在什么情况?明明都把处置崔贤文的权力都给他了,宗秀不打不骂也就算了,还帮崔贤文说话,他是疯了吗?
“崔公子,跪多久了?哎,你也真是的,出事了也不先来找我呢。”
宗秀摇头晃脑的感慨着。
崔贤文微微颤抖,一半是吓的,另一半则是跪的太久。
他在麟德殿跪了三个时辰,这会能站起来已经不错了。
“宗……宗大人,原来是在下不对,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若你今天能放过在下,从今往后在下绝对唯你马首是瞻,不敢有怨。”
“哈哈,说笑了不是。崔公子,本官从来不是个记仇的人。”
宗秀笑了,透着诡异。
“啧啧,崔公子,或许你还不知道我写了什么吧?来,来,这边来,我亲自写给你看。”
宗秀扶着崔贤文走到一旁的花架前,面还挂着字迹消失的白纸。
“拿笔来。”
宗秀叫了一声,侍候在旁的小太监急忙端笔墨。
宗秀提起笔挥毫泼墨,写了三个古怪的字母。
“崔公子,你可认得?”
崔贤文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教你。来,跟我一起念:哥屋恩。”
“哥屋恩。”
“恩,不错,这是拼法,下面咱们连起来念:哥屋恩滚!”
“哥屋恩滚。”
崔贤文一念完,瞬间反应过来,看向宗秀的眼神带着怒火。
宗秀也不怵,狂笑道:“就是滚!崔公子,现在你可以滚了。”
“宗秀!”
“咋,难道你非要我杀了你不成?”
宗秀挑衅的看着崔贤文,后者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虽然被羞辱了,可总比死好。
崔贤文装作感激的样子,随口道了个谢,颤颤巍巍往外走。
李世民见崔贤文离去,不禁叹道:“宗爱卿,你为何不杀他?”
“是啊,你如此羞辱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你这不是将矛盾激化吗?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等他缓过气来,还不一门心思找你报复?”
孔颖达担忧的说道。
宗秀笑了笑,也不解释,他当然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