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情小声劝道:“公子,单以书法而论,褚中书可是当世大家,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宗秀摆了摆手:“字肯定是要练的,但绝不是现在。”
“为何?”
易倾情和褚遂良都好奇的盯着宗秀。
宗秀解释道:“如今秋闱大考在既,褚中书应是主考之一。我为考生,他是考官,还没开考就私下接触,一旦传出去,即便拿了头名也会落人口舌。”
说完,宗秀又对褚遂良道:“要不这样,您老先回去,等秋闱大考结束,我再携厚礼登门,请教书法之道。”
“也罢,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本官就不多事了。”
褚遂良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复又停下,好似想起了什么,扭头道:“此次秋闱考场设在吏部,主考官除了本官,还有梁公和孔祭酒。对了,考场巡官除了一众吏部官员,崔常侍也在其中。”
“崔贤文吗?呵呵,他倒是会钻营。”
宗秀知道褚遂良这是提醒他呢,道了个谢,目送褚遂良离去。
易倾情急道:“公子,崔贤文那个卑鄙小人最为善妒,眼下秋闱还未开始,他便暗中煽动士子寻你的麻烦,如今他也是考场巡官之一,这如何是好。”
宗秀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易倾情的小脑袋:“慌什么,大考那天我一不夹带,二不抄袭,他又能奈我何?”
“可”
易倾情还想再说,宗秀却打了个哈欠往屋走。
“好困,我去补个觉。这两天你抽空盯下姜家村那边的厂子,我要备考,就不过去了。”
科举选士的制度始于隋朝,唐沿隋制,从李唐立国以来,依旧照常举办科举。
贞观时期的科举会试,并没有专用的考场,这个时候贡院还未出现,多是借用吏部的场地进行考试。
正常情况下,会试多在春天举办,三年一期,俗称春闱而秋闱则属于乡试。
可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许是李世民急着收拢天下士子之心,好为明年攻打吐谷浑做准备,特意下旨在春闱之后又开了一场秋闱大考,选天下博学之士入朝为官。
圣谕之下,天下士子尽是欢呼雀跃,毕竟多了一次迈入仕途的机会,如何不喜。
从褚遂良走后,宗秀还真是说到做到,一次门都没出过,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躲在屋里神神秘秘的捣鼓着。
眨眼就到了秋闱大考之期。
这天一早,姜晨就套着马车早早出发,刚赶到宗秀家门口,就见院门开着。
透过大门往里看,一身红装的易倾情正站在院中训练金虎。
姜晨吆喝一声:“丫头,会长起了呢?我来送会长去考场”
易倾情弯腰抓住想往外跑的金虎抱在怀里,道:“公子夜半就走了,他说想体验下披星戴月赶考的辛酸。”
姜晨:“”
体验下披星戴月赶考的辛酸?
人家穷苦士子为了赶考,跋山涉水上千里那才叫辛酸好不。从你家到吏部也就二十里,能体验到个啥?体验饭后遛弯吗?
就在姜晨内心吐槽之际,易倾情忽又古怪的说道:“对了,姜大哥。公子走的时候说让你下午到铺子里等着,载他回来。”
“啥?下午就回来?会长不是去参加秋闱的吗?”
姜晨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但凡会试都是三场,每场考三日。
可宗秀却说下午就回来,这不是扯犊子的吗?
宗秀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易倾情也不知道宗秀在打什么主意,摇头道:“反正公子的话是这么说的,你去等着就是。”
“哎,我去看看,会长这是想什么呢?”
姜晨叹了口气,赶着马车就往城里去。
此刻宗秀正抹着头上的汗,看着面前的长龙自言自语:“这些士子疯了吗?老子半夜出发往这赶,还能排在百名开外。”
吏部外面云集了上千人,还有数百身着甲胄的神武军值守。
所有赴试的士子被分成三排,吏部大门口更有几个身穿官袍的吏部官员正一一搜身检查,看考生有没有夹带小抄一类的东西。
宗秀见搜的仔细,也不知道啥时候轮到自己,不禁左右观望。
举目望去,排队的士子不管年老年幼,皆是一脸狂热。
毕竟这是改变他们人生得考试,只要过了,等同鲤跃龙门,从此步入仕途,走上展新的人生。
宗秀左顾右盼之际,无意中看到旁边队伍靠后的四道人影,脸色变了,透着古怪。
“什么情况?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