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现在很头疼,因为一旦到了柳家庄找到柳嬷嬷,就意味着真相大白。
根据张初尘所言:柳嬷嬷已经疯了。
一个疯子老太太,要说有这么个人,说明整件事有古怪:要么是阴谋,要么月牙儿不是正常人。
而柳嬷嬷要说没这么个人,和张初尘口供一致,那就说明易倾情是真的病了!
凭空多出一段记忆,这种人格障碍的病很难治,说不定还会遗传……
宗秀趴在马车唉声叹气,他想的太深,太长远了。
赶车的庄户人架着马车,不时虚晃一鞭,催促着马儿赶路。而负责跟踪宗秀的内卫暗探,也不紧不慢的调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确保不会被发现。
其实这些探子也想多了,宗秀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人跟踪。
车轱辘吱呀吱呀的扭着,随着距离柳家庄越来越近,易倾情的呼吸也慢慢加快。直到赶车的庄户人停下马车,恭敬的说道:“大人,柳家庄到了。”
宗秀率先爬起身钻出车外,同时对易倾情叫道:“丫头,要不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找人问问?”
易倾情脸色异常苍白,银牙紧咬,朱唇颤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毅然走下马车。
“老哥,你且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来。”
宗秀看着不远处的村落,和车夫打了个招呼,领着易倾情往庄内走去。
柳家庄位于万年县之南,是个不大不小的庄子。
据说庄里有人在李唐开国之际,立过大功,那人的子孙也受到蒙荫,至今还有子孙在宫内做官。
而柳家庄也因那人之功,被圣特别关照,庄内田地多为自有,相较周边的庄子富裕了些。
宗秀走了没多远,就见几个人蹲在庄头扬场的磨盘旁,手里捧着大粗碗,一边闲聊,一边吃着饭。
那些人见宗秀和易倾情走过来,都停下手中的筷子,坐在磨盘的老者率先开口道:“两位面生的紧,这是打哪来啊?”
宗秀笑容可掬的抱拳道:“老爷子,吃着呢?在下国子监算学助教,宗秀,想打听个人。”
“国子监的夫子?”
几个人慌忙丢开碗筷,齐齐起身。
老者更是紧张的说道:“下官柳家庄游徼柳闻裕,见过宗大人。”
柳闻裕是柳家庄游徼,虽然管着百多户人,却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吏。这些年圣重视文教,国子监的夫子最小也是个从九品,所以他在宗秀面前倒也不敢放肆。
宗秀笑道:“老人家无须多礼,我来就是想打听个人。”
柳闻裕忙道:“不知宗大人要打听谁?”
这一问,宗秀楞了。
靠,我怎么忘了问张初尘那老太婆名字了。
妹的,你们在易凤阁那会称呼柳嬷嬷,人家在自己老家还能自称嬷嬷不成?
宗秀讪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柳家庄的,年轻时候喜欢一身绿衣,嗯……据说有点疯疯癫癫。”
宗秀话音刚落,就见柳闻裕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你说的可是疯婶子?”
“疯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