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向他行了个礼说:“若兰小姐说笑,我是个极其没意思的人,担不起这赞誉。“华道增呵呵一笑,这碧蓉虽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愈来愈有趣了,他不禁期待起了晚上的节目。
四个人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身边分别站着伺候的丫鬟。等了些许时分,雪卉端了茶水进来,放置到他们身边的木桌子旁,说:“这是姨娘吩咐的,是紫涵小姐用积攒了六年的雪水泡的茶,各位请慢用。“
“呀,六年的雪水。“丫鬟小玉不禁感叹道。若兰开口了,“我们小姐公子聚会,你一个丫鬟多什么嘴。“说完望了一眼碧蓉。
她回望了,说:“妹妹,别担心我回去自会管教。“说完朝着小玉使了个眼色。
“众位小姐,我先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小玉说,向他们鞠了一躬,便退出去了。
“没眼力见的。“紫涵吐出了一句丧气话。羞得碧蓉脸一阵红一阵白。
“姐姐,我们今晚有什么节目来打发时间呢?“若兰问道,小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有些可爱。
紫涵望了一眼华道增,说:“表哥最爱看书了,我们今天就聊一聊诗文吧。“
正说着,薛姨娘房里的雪卉进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盘子糕点,右手里拿着一把新摘来的梅花。她脱下了斗篷,给了身旁的丫鬟,将糕点盘子放到桌面上。紫涵问道,“雪卉,这是哪里摘来的。“
雪卉捏着帕子说道,“今儿个在院子里瞧见这白梅开得极好,顺手摘了给主子们看看。“她复又说,“薛姨娘怕主子孤单,特让我来陪你们。“
华道增上前,递个个暖炉,说:“雪卉姑娘自跟其他丫鬟无法比的,你能来,我们都开心着,来,用个暖炉,暖暖手。小心冻着。”
“诶,有了,我们今天就拿这白梅作诗如何?“紫涵说道。众人皆表示赞同。“熙春,去我房里把上好的女儿红拿来。“紫涵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丫鬟说道。
她身边一个瘦弱的丫鬟应了一声,匆匆出了暖香阁。
“我看我们换个圆桌如何?“华道增提议道。于是四人便进了暖香阁的偏殿。屋子里燃起了碳火,暖洋洋的。
小玉走进了屋子,她说:“我看厨房有一些新鲜的牛肉就拿了一些过来,我们烤着吃。“若兰看了一眼,说:“这感情甚好,牛肉没膻味,我最爱吃。“
于是他们架起了炉子,一边烤肉一边喝酒。
这牛肉烫嘴,烫得华道增叫唤,碧蓉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说完又烤了一些,盛放到他的碗里。华道增望了一眼小玉,眼神里透着一些柔情,说:“小玉,你也一起坐吧。“小玉望了一眼碧蓉,默默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紫涵嗔怪道,“这丫鬟不能宠,你看把小玉给宠的。“她望了一眼碧蓉。
华道增开始说了一首梅花的诗,
三冬过尽寒梅开,春将来时草渐生。
梅香如故小窗开,佳人倚窗梳妆忙。
水蜻蜓闲点水来,香飘万里是梅香。
道是无情却有情,三生道尽人间事。
若兰拍了拍手,说:“表哥就是不一样,书读得多。碧蓉你来一首。“
碧蓉傻了眼,她平日里不读书,她努力搜索着脑袋里的诗词库存。就用小时候课堂上学的滥竽充数好了。她清了清嗓子,吟诗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紫涵见她吟诗不错,若兰也对她侧目。华道增一听,心里甚是欣喜,说道,“原来碧蓉这么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