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将来为我办事了,还期望各位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努力将咱家的铺子,做大做好。我要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也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讲的。”
此时只听得小花厅中的自鸣钟当当敲了六下。
卓锦听着这钟声,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别的事。便叫众人都起来。
在初春冰凉的地砖上跪了半晌,管妈妈终于听从他们家夫人的吩咐,笑着搀起了马岚等人。
马岚忙抹抹头上吓出的冷汗,还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就听到他家夫人笑呵呵地道:“你们都是大老远过来的,辛苦这一趟不容易,我早已吩咐了外院厨房做了饭菜,此时应该已经置好了一桌席面。”
“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府内用了饭再走吧。”
她又向旁边的妇人吩咐一句,“管妈妈,带路!”
马岚听着他家夫人这还有几分熨帖的话,心中的憋屈与怨气好似也散了两分。
这天确实也晚了,赶回家又少不得吩咐厨房再做菜,在丞相府上吃一顿还是夫人给了他们面子。此时承情又何乐不为?
想着他便支起如释重负的笑,对管妈妈道:“谢过夫人的美意,那就劳烦妈妈了,您这就赶紧为我们带路吧。”
自花厅出来,卓锦便去了正屋,想要换件衣裳。
进了屋内,便看见沈寒在灯下挑灯夜读,似还在等她。
她没多想,问了句,“吃了没?”就进了里间。
想必今天陪嫁过来的衣裳也都已经送过来了。
所以她在那架双开衣柜里翻找了一会,便找出了一身黑色墨纹,衣摆绣金色莲花的夹领小袖来换上,又换了一双靴子,便重新梳了个高马尾,以一根墨玉簪簪了,便快步走出了内室。
“沈寒,我今晚有事,就不跟你一块吃了。”她边说边拿起自己放在炕桌上的荷包,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还有,晚上记得给我留个门啊…”
她突然扭头对他那张灯下隐隐黑气缭绕的脸坏笑道:“要是不留门,我自己就认定是你休了我了,那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不碍彼此的事……”
“你到底去哪?”沈寒清冷地问,如雾霭般的眸子划过一丝泠泠的光。
卓锦的回答照旧是神神秘秘,嬉皮笑脸,“干嘛要告诉你?”说完便眉头一翘,哼着小曲颇为自在地转身离去了。
自她走后越加冷清的室内突然不知从哪来了道劲风,只看得室内大红的烛火摇曳了一瞬,瞬间熄灭。
只留下满室的黑暗。
黑暗中只闻得突然传来一阵暗香,似有什么东西出现。
有道清冷的声音突然静静地道:“去跟着她。”
“可是…”那是一个女子的踟蹰的声音,“您为什么要对她这么…”
“可是什么,没有为什么,这只是一个命令。”
女声沉默。
“你不该问你多问的。”男人半晌缓缓道。
那女声闻言,只好咬咬牙,领命“是”了一声,只见得窗户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再见时,早已了无踪迹,唯有天边一轮清冷的月牙,还映于空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