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爸爸轻拍我的肩膀,还在睡眼惺忪的我看到公交车经过枫树,经过麦田,经过高粱地,眼帘垂下的瞬间,我在缓缓向离我不远的学校靠近,这里我将要生活三年,是我实现梦想的第一站。
生锈的铁门,充满年代的围栏,被重新粉刷了一遍的教室不知道他保护了多少幼稚的梦想,红旗飘扬,开学典礼站在红旗下的老者一遍一遍告诉我们什么是梦想,像麦田里的守望者。
老师告诉我们第一周适应学校,第二周融入学校,第三周接纳同学,挣脱依赖,似懂非懂的摇头鼓掌,课桌上朦朦胧胧的听老师讲解,走道上束手束脚的看同学打闹,老师温柔的跟每个同学在办公室谈心,我不懂成长的疼是什么。
家长会上老师细心的讲解每一个孩子的优点和缺点,我听着每个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对孩子的鼓励与批评,我融入不进那样的欢声笑语中,我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一直寻找不到爸爸的背影。
老师停在我的课桌旁,放下一只千纸鹤,上面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家长会结束,我胆怯的走进老师办公室,老师递给我一颗糖,告诉我千纸鹤爱笑,所以要给她糖,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老师,可她不能飞啊。
理好教材,大步临近走廊尽头的老师,声音回旋在走廊“你该上课了”,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很顺理成章,不知不觉我就成了那个被另类对待的孩子,同学不经意的嘲笑或讽刺,个别老师的反面教材,老师在周记本上告诉我,扬帆起航的扁舟有时候也会沉入海底,没有人生来就与世界相处得融洽,世界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有人对这个世界存在偏见。
桌子上的垃圾,凳子上的墨水,扔在墙角的书本,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旁观着这一切,我看见了哪里的阴暗潮湿,四面都是围墙没有光,即使被同学的钢笔尖戳得颤抖,依然感觉不到疼,老师撕创可贴的动作很温柔,老师的眼神很清澈和干净,手很冰凉。
周记上写着,每个人都有一道光,有的指引人们走向神明,有的指引人们走向恶魔,国庆节所有同学都要回家,她们形形色色,十月的风并不温柔,站在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像风景一样。
掉落在宿舍走廊上的木槿花,想起了妈妈种的木芙蓉也快凋谢了吧,捡起一朵,背上书包,大概最后一个离校的是我吧,校门外的昙花盛开在马路两边,一路小跑,努力追赶夕阳。
赶上了回家的最后一趟班车,看向窗外微风拂过,夕阳正浓,树枝的倒影随着慕色变暗,到家了,奔向爸爸妈妈的房间,拧起衣角擦掉全家福上的灰尘,抱在怀里,如果梦想离我们不远,我能否看见爸爸妈妈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呢?哪幅画面应该是梦想吧!能否成为第二张照片呢!
妈妈种下的木芙蓉掉落在满地,她告诉我花落的时候最让人难过和不舍,我是妈妈的孩子,花是树的孩子。种树的人没看见她们相拥又离别。
爸爸的半醉状态连续五天在床上,房门紧闭,爸爸嘴里嘟囔着妈妈的名字也砸在我心里,比酒瓶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刺耳。
在那张全家福目前我简单的和妈妈寒暄了两句,告诉爸爸放在房间门口的粥记得喝,班车的喇叭声很大,爸爸的回话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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