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影!”九方锦勉强支起身子,冷冷唤了声。
叫作沐影的黑衣人有些不甘地收了剑,凑到九方锦身前担忧地低声道:“主子。”
九方锦皱着眉死死盯着噙着抹笑意悠然站在那的李长今咬牙说道:“你先退下吧,听她那一席话,李小姐想来是个聪明的,我若是真的在她这有个三长两短,我的人也不会放过李小姐。”
沐影听罢剜了眼李长今,咬咬牙跳出了窗户便消失了。
李长今右着鬓间碎发把玩,左手胳膊上染红了一片,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公子能记得我的恩情就是,我也没什么过分的请求,只是些小女儿家的事儿,公子肯相助,我今日便什么都没见到。”
九方锦嗤笑了声,重新躺下用被子盖住头:“你是真不怕我忘恩负义,出了房门就杀了你?”
李长今神色不变:“不瞒公子说,我昨日刚刚死而复生,想必公子也清楚,公子若杀了我,我再复活一次,定也不会饶了公子的。”
“你威胁我?”
李长今笑意加深:“只要公子能为我引荐锦世子,我便当今日什么都没瞧见。”
九方锦却是愣住了,锦世子……那不就是他吗!
他心下一沉,静默片刻,斟酌开口:“你为何想见锦世子?”
“自然是心悦他。”李长今也答的干脆,门外传来脚步声,九方锦没再说话,在被子下屏气沉思。
“大小姐,您要的东西。”那尼姑端着盆清水走进禅房,把盆子放在李长今身前的木桌上,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卷绷带。
“有劳师傅了,您去忙您的吧,我自己来就好。”李长今柔声谢道。
那尼姑转身刚想离去,又听她问:“师傅可认识慧仁师傅和十二年前来这儿的明月姑娘?”
闻言那尼姑呆愣了一下答:“明月……就是慧仁师姐的俗称呀!”
李长今心中一惊,随即笑了笑,这样自是再好不过了:“那能不能再劳烦师傅让慧仁师傅来见见我?”
“慧仁师姐今日出去采买,午时才能回来。”
“如此啊,那等慧仁师傅回来,还请师傅跟她通传一声。”
那尼姑爽快应声:“一定一定。”
说完,尼姑便转身出了房门。
李长今看着那人走远,关上门看向床榻,也得亏这被子厚实,乍一看瞧不出什么端倪,她旁若无人地小心脱下左手衣袖,又用清水泼了泼伤口,很疼,但也疼不过那日喝了安神茶毒发时的疼。
九方锦刚掀开被子看去,就看到李长今裸露在外的嫩白手臂,他也没有避讳,只是额头青筋跳动,这姑娘家家怎就如此不知羞!
“公子稍等,我简单处理下伤口就来帮你包扎。”李长今只是余光瞥了眼他,手里动作不停,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成熟女性,前世她可没少穿露肉的衣裙,自然是觉得没多大问题。
“我自己来吧。”九方锦默了默,沉声道。
用嘴咬断绷带,李长今穿好袖子二话不说便把东西端到九方锦的床前,挑衅般的笑笑:“你有这力气吗?”
九方锦忍痛坐起身,如今形式他的确没这力气自己上药,凤眸闭了闭:“有劳了。”
李长今也不跟他客气,动作轻柔地为他解开衣衫,九方锦别过头淡淡开口:“你都没见过锦世子,为何会心悦他?”
李长今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在闺阁中就常听锦世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年少有为,温润如玉,秉性极佳,是不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
原主这些年来一直是体弱多病,鲜少出门,也不认识几个人,就连教书先生也是李洪请人上门的,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连各家的家宴都没怎么去过,当然,其中有不少是柳氏刻意的手笔。
九方锦闻言挑了挑眉,他怎的不知自己在京中有这等美名,不是应该一直在传他精通杂耍,沉迷写话本子画春宫图吗?
见人不语,李长今又兀自开口问:“我还不知公子名讳,也不知公子可否为我引荐锦世子呢?”
“你都不知我名讳,如何不饶我?”九方锦不答反问。
李长今手下动作一重,见少年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紧了紧,满意一笑:“自然是将公子风姿画下,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写下,再挨家挨户的大肆宣扬。”
九方锦:“……那我若是无法让你见到锦世子呢?”
“那也无妨,就请公子派沐影小哥去守着锦世子的府邸,一有动作给我吱一声,或是干脆找机会劫了他的马车,让我美救英雄,又或是下个毒,把解药给我,法子多的是,想来以公子的本事,不过是小事一桩。”
“你还当真爱的深沉。”九方锦凤眸深邃地斜睨了她一眼。
她笑的坦然:“公子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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