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头哄闹起来,原来是褚家几位公子拜见过大人,就统统冲过来看妹妹。
小五老远就听见了妹妹哭声,挣了乳母董氏,小腿跑的极快,嚷嚷道:“妹妹怎么哭了?”
小五一跑,老二老三也不是安静性子,也跟着跑起来了。
老大则追喊着让他们慢些,又想跑到前头护住了小五。
只除了小四还是悠哉悠哉地走,那几位已经乱做一团。
乳母们也跟在后面追着护着,场面倒也很是热闹。
就这么进了厢房,老大堪堪站稳,便见到母亲说的那位沈小公子,正吃惊地望着他们推推搡搡的几兄弟,便有些不好意思,做了一揖:“在下褚嘉瑭,是他们的兄长,实在让沈家弟弟见笑了!”
沈霁虽然只有三岁,却是宁国侯和老侯爷亲自教养下来的,见状也滑下榻来,正正站好,回了一礼,稚声说道:“在下沈霁,给几位褚家哥哥行礼了!”
双方也就行礼的行礼,说话的说话,只有小五,抱着周氏的腿问道:“妹妹怎的哭的这样难过?我从外头进来便听见了!”
周氏自然不会说了实话,只说:“大约今儿是小姐满月,府里太热闹了,小姐有些害怕吧!”
小五拉着周氏蹲下来,对着周氏怀里的妹妹安慰道:“妹妹不怕,有哥哥在呐!”
哄着哄着,璎回果然慢慢不哭了。
沈霁却不敢同这个‘爱哭’的褚家妹妹玩耍了。
褚家三个大的年龄毕竟长了几岁,玩不到一起去,小五又一心哄着妹妹。
小四倒与沈霁玩的很好,因为沈霁解开了一个九连环,让他觉得这个聪明的朋友很值得一交。
就这么一屋子小孩子,也充满了童趣。
那厢长公主内室里,长公主安排了诉晴在门口挡人,就是要跟赵氏和秋氏好好叙一会儿话。
三人说了一会儿这些年的情况。
赵氏子嗣艰难,成婚八九年,只得了沈霁这么个独子。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为了不种下乱家的隐患,都是定下主母十年无子才能抬进妾室。
当时赵氏婚后五年尚未有孕,不论是京城还是西北,都有人开始预备下自己家美貌的女儿和妹妹,有的甚至要提前相献。
宁国侯严词拒绝,也说下一句举国皆知的名话:“吾妻者,吾命也,岂能自伤呼?”
之后再没人敢进献美女,幸而后来赵氏生下了沈霁,那些人也就彻底断了那些念想。
这事长公主她们也都知道,秋氏打趣道:“赵家姐姐从前在京里还是姑娘时,皮肤就比之常人更好些,后来到了西北,我原想着,怎么也该给她磋磨磋磨,叫咱们总算不眼红她,如今瞧着,却是更养人了些,也不知是这西北的风水更养人,还是咱们宁国侯更养人!”
长公主和秋氏都大笑,赵氏红了脸,要起身,嘴中道:“瞧我今儿不把你的嘴拧烂了,成日里口无遮拦的!”
秋氏忙跳起来,还是大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
赵氏又不好同少女时一样追着秋氏满屋子跑,见拿不住她,便坐下,假意生闷气。
长公主虽觉好笑,也知道赵氏向来脸皮薄,因此递了话做台阶:“侯爷怎么这次突然上京了?”
说到正话上,自然都是严肃些,赵氏也正了颜色,还带有隐忧:“西北那边蛮族首领今年年初过世了,他在时,倒还愿意投靠朝廷,也还平静,只是他撒手人寰之后,他侄子登台,似乎不愿受我大齐钳制,登位一二月来,都有些小动作,侯爷此时进京,一是同皇上禀报此事,商量对策,二是引蛇出洞。”
长公主蹙眉道:“西北蛮族首领不是有儿子吗?怎的是侄子继位?”
赵氏道:“他们是能者上位。只是如今公婆和小姑子虽然在平城里,可以保证安全,但平城毕竟是最近西北的守城,我难免担心,真要是蛮族趁虚而入怎么办?”
宁国侯离开,是引蛇出洞,老侯爷坐镇,是能够及时的打蛇七寸。
秋氏也收了笑意,道:“我听夫君说,侯爷前些日子已经上了密折,平城云台令也上了年纪,要告老还乡,皇上在朝堂上问,谁愿意往平城去,做平城云台令,谁能放下京中富贵?何况这样节骨眼上,但是就吏部侍郎冯渐询站出来,愿意领命。”
三人又谈了一会,大约宾客来的差不多了,长公主携了赵氏和秋氏往后院宴席中去,秦妈妈打理的井井有条,长公主亲自上前拜见了几位老太君,然后正式开宴了。
璎回也被抱着,夫人们都围着,直夸一看便是聪明美丽,虽然小孩子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听到孩子被这样夸赞,还是让做父母的心里很是开心。
满月宴自然也是欢欢喜喜的结束了。
只是一满月,褚辞风就要准备打点行装,返回雍关城。
眼下出了月子,夫妇两又搬在一起。
长公主将西北的事情说给褚辞风听,褚辞风表情也有些凝重,点头道:“濯清兄今日来,也同我说了此事,我们密谈了一会儿,西北异动,南面大漠恐怕也会蠢蠢欲动,因此我更要早些赶回去。以防两面联合起来,咱们就落了被动。”
宁国侯沈襄字濯清,与褚辞风算是惺惺相惜,这事情两人商量的结果是要逐一击破,不能冒险,万一两边联合,大昱必将被置于险地。
褚辞风驻守雍关多年,在南漠很有威望,他若是人在南漠,就是西蛮要派人来联合,南漠迫于有他的震慑,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轻易不敢答应的。
长公主不是无知妇人,自然懂得其中道理,也知轻重,虽然不舍,但更不愿拖了丈夫后腿,只说:“明儿便打发人收拾了东西,跟以前一样,细软收拾了你快马先走,后头还有什么我再差人马车送去,家里头你不必担心,这京里还没人敢惹到咱们家来。”
褚辞风看出妻子的不舍,心中感动,轻轻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
谁知手指头有些黏糊,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还抱着他们的千金褚璎回,她睁着大大的眸子,咬着父亲的手指,褚辞风哈哈笑道:“这孩子是提醒咱们别忘了她呐!”
虽然晓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长公主还是羞红了脸。
褚辞风第二日便向皇帝递了折子,第三日便快马离开。
天佑二十一年十月,宁国侯计成,西蛮未有盟友且因想趁着宁国侯不在迅速出击,准备并不充分,一出兵便被宁国侯老侯爷所领导的西北军大败,首领下台。
宁国侯在皇帝的示意下暗中扶了原首领的儿子上台。
新到任的平城云台令冯渐询也起到了稳定后方,保证粮草供应的积极作用,受朝廷嘉奖,西北面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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