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向来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定论的事从来不和别人说,怕得到过高的期望,也怕别人失望。
三月底的时候侯老师通知钟毓,她的那篇文章过审了,并把杂志方给的一百五十元稿费给了钟毓。钟毓直到那天才把这事儿告诉父母,孙君把钟毓的那一百五十元放在了一个铁盒子里,那里面还有钟毓从小到大的奖状。
四月十五日,新一期的青少年杂志开始发售,钟毓第一时间买了一本。
青少年杂志是很多学生都会买的,尤其是高中生,里面有很多优秀文章,也能找到很多作文素材,还有专门的一个版块用来整理近期时政。有的老师甚至会要求学生每一期都买。
沈黎宁是陪着钟毓一起去买的,沈黎宁知道这期有钟毓的文章之后,一口气买了五本。
钟毓问她,你买上这么多干嘛?
沈黎宁对钟毓说,咱家小鱼这么棒,我得给她排面啊。
陶燃也看到了钟毓那篇文章,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他的同桌,毕竟同名同姓的很多。
陶燃后来还是知道了。是侯老师在课堂说的,看得出来他也挺为钟毓骄傲的。最后说,同学们记得给钟毓同学捧个场啊。
关键同学们还很给面子,一个个笑着大声说好。弄得钟毓羞得不行。
陶燃说:“我当时看的时候就说那个作者和你的名字一样,原来真的是你啊?”
“你看过了吗?”
“对,写的很好,我看了两遍。”陶燃笑,“我同桌真棒。”
钟毓说,“谢谢。”
周末的时候,陶燃不经意间翻开了杂志,又把钟毓的那篇文章看了一遍。突然就有了个想法。
陶燃用剪刀把那页纸减下来,用胶水把它粘在自己记事的本子上,然后把它的褶皱一一抚平。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陶燃愣了一下,收回放在上面的手,转而把双手放在脑后,笑自己,陶燃,你这是在干什么?
——
许是日子太过枯燥无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带了一盘跳棋去学校,并开始在各班传着玩。说起来这事实在是和钟毓毫无干系,但有时就是会有很多巧合,能让毫不相干的人或事联系起来。
钟毓那天正好打扫完公共区的卫生,拿着扫帚和垃圾铲上楼回教室。
男生不小心把拿在手里的跳棋盘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弹珠滚得到处都是。男生骂了声“操。”然后认命去捡,旁边几个兄弟还在“哈哈哈哈”地笑他。
“笑你妹啊,快点过来帮我捡啊,等会儿就上课了。”
其中一个男生说:“啥,你刚刚说啥,我没戴眼镜听不清。”引来更大的笑声。
不过到底是自己兄弟,笑完了之后,该帮的还是得帮。
钟毓还来不及知道自己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就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后脑勺。好不容易滚到了底,只觉痛得浑身发麻。然而这还没完,慌忙中扔下的扫帚和垃圾铲似是在怨自己丢掉了他们,都要和自己作对,一个砸到了脚踝,一个砸到了额头。脚本身就是崴了一下的,垃圾铲又是铁制的,被垃圾铲锋利的外沿一砸,更是钻心的疼。钟毓想:这下是真倒了大霉了。
江齐飞正好在楼梯口,也在看热闹,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声源的地方去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摔在地上的钟毓。
江齐飞倒也怪,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钟毓,而是转身往教室里面跑去拉陶燃。
“燃哥,快快快,钟毓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陶燃一听,倒不用江齐飞拉着走了,自己跑到了前面。
陶燃到的时候,钟毓的周围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围着,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也不敢乱动。
陶燃在钟毓身边蹲下来,钟毓看到他,唤道:“陶燃。”钟毓一张小脸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还有一块擦伤,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带了颤的,这是疼极了。
旁边一个女生说:“你们是同班同学吧,刚刚我们已经让一个同学去通知老师了,快上课了,我们就先回教室了。”
陶燃说了声谢谢。
“哪里疼?”陶燃问得急却又带了更大的温柔。
钟毓忍不了,可怜巴巴地说:“哪里都疼。”
“动得了吗?”
“右脚动不了。”
“别的地方呢?”
钟毓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身子,说:“可以。”
陶燃把钟毓扶起来,蹲在她面前,“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钟毓没多扭捏,趴在陶燃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钟毓那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了一丝血色。他的背真的好宽阔啊,莫名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陶燃转头对江齐飞说:“齐飞,老师来了你帮忙说一下,我先带钟毓去医院。”
江齐飞应了声好。
路上,陶燃问钟毓,“怎么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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