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葳蕤楼,李素茹就把自己锁进了屋子。
任凭平金与戳沙在外边问,连晚膳也不吃了,非云和非雾还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躲在左耳房中不愿出来,有事便推脱给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很不成规矩。
过了一日,素茹终于愿意出了屋子,只是人已经没了样子,发髻平散着,中衣穿在了外边,脚上套着两色的秀鞋,唇色惨白,摇摇欲坠。
戳沙看到素茹这番模样,“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时间,院中景象有些混乱。
只剩那平金还能独当一面,忙跑去南苑禀明太太。
太太闻言,却先叫人打了平金十板,才去外院请了先生来。
事情传到揽月轩,当晚便有忍冬拿了一只小山参,一瓶金疮药去了葳蕤楼,素茹看到忍冬身后再无其他,刹时就有雾水涌上眼眶,将被子闷过头就哭起来:“大姐姐还生我的气吗?可她明明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嘴上虽那样说,第二日一早却遣着非雾送了一把荆枝过去,还附了一张小条。
李素凝打开小条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一手娟丽的小楷却书着三字:错错错。
实在是看着别扭。
便笑着吩咐忍冬折了一支光秃秃的柳枝送了去。
葳蕤楼里,素茹却抱着光秃秃的柳条笑个不停,叫戳沙抓了好几把银棵子给忍冬,罢了还说了一句:“谢谢好姐姐了。”
看着忍冬走了又直对平金嚷着晚上要吃酥酪:“叫他们多加些果干才好。”
看着六娘子这几天的“大起大落”,非云和非雾也终于不躲着了,却也叫戳沙好好罚了一通。
这日,辰时刚过,李素凝就带着忍冬半夏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去了葳蕤楼,进了屋子径直将李素茹从床上拽了起来。
素茹揉着眼睛,有些不情愿,撇着小嘴:“大姐姐前几日才送过柳条,今儿来我这儿表示感谢了也太早了些。”
“人精,你姐夫前两日来信说不日就要到安庆了,我带你去看看大姐姐的宅子可好?”李素凝揉着床上小家伙的头,还未等下首的人反应过来,便对着门外喊道,:“平金,戳沙带着你们忍冬和半夏姐姐伺候六娘子梳洗罢。“
素茹只好起身,弯腰洗了两把,玫瑰汁子也不用了,只拿过皂子又洗了两把便要手巾。
忍冬和半夏将这一套做得行云流水,戳沙与平金完全插不上手,便觉得有些羞愧,赶紧拿了青盐给李素茹擦牙。
这边在案几上摆了饭,李素凝道:“最近又不爱吃酥酪了?”
“那东西凉,平金总也不许我多吃。”素茹说到这有些委屈。
李素凝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思忖道:“倒是自己小看了平金,原本见她总不说话,却不想是贴心的人。”
用过早膳,二人便坐着一架红顶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府。
不一会就到了地方。
宅子还没有牌匾,却在不错的地段,李素茹刚准备起身下车,就被叫住:“六妹妹再坐一会子,别急。”
这时忍冬掀开了帘子递给素茹一套素领蓝襟的圆领袍子,眨着大大的杏眼说:“这是太太从前的衣裳,昨夜连夜改的,六娘子可记得赏我和彩环。”
素茹打开袍子却发现是男子常穿的样式,有些疑惑,还未开口,便见到李素凝解开外罩的银红色襟袄,里面穿的毅然是一件大红箭袖。
“车进了二门再随我下来,换好衣服叫忍冬进来帮你挽头。”李素凝道。
素茹只疑惑问:“不是去看大姐姐的南安府?”说着小手攀上箭袖,眼中流出羡艳之色。
只见那李素凝,丹唇微启,上下一碰,吐出二字:“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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