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官邸。
哎!
安静只能听到翻阅奏折响动声的官邸内,忽然响起一声叹息。
众人抬头,便见叶向高放下手中奏折,面露忧虑愤怒之色:“陛下第几日没有见我们,诸位大人以为,会不会又回到以前那种状态。”
“要说啊,这个朱恪才干出众,可做事……”叶向高说着摇了摇头:“还是差了点。”
于慎行不屑的瞥了眼叶向高。
叶向高想说什么,大家全都清楚。
不久之前,叶向高每每提及朱恪这个边军军头,还多有称赞的。
即便是朱恪这个锦衣卫出身的边军将领,不合众人心意得到了万余叶赫部精锐的管控权,这种称赞在朝中也没有过多的转变。
可当朱恪以一个改革者的身份出现,在蓟州卫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卫所改革,并且取得成功后。
朝中对朱恪的评价可是出现分化。
曾今反对坐师张居正改革的顽固派系,开始极力的抹黑朱恪,将皇帝看了朱恪的文章,又一次不召见廷臣归咎于朱恪。
说到底,坐师张居正的改革让这些人听到改革二字,就打心底里抵触。
这也是如今大明的弊病。
一次触动大明权利阶层的改革。
失败的改革。
让大明朝内部变得更加僵腐!
反攻倒算,再次掌握权柄的守旧派,对改革产生了更加强大的抵触。
闻改革而色变。
触改革而起杀念!
这便是如今僵化的大明朝真是状况。
坐师张居正失败的改革,好似让大明朝再也无法接受改革,今后想要改革,变得千难万难了。
可不改变行吗?
大明朝两百多年积累的各种矛盾已经十分尖锐了!
坐师张居正的改革是希望疏导矛盾,拯救大明王朝,拯救这个王朝如今所有的既得利益者。
可守旧派只看到了改革对他们利益的损害。
没有看到,他们抱着祖制,抱着两百年来的条条框框,一味的想要在这些条条框框,打补丁式的增加更多条条框框,将内部积累的矛盾用顽固陈腐的方式不断的压制、压制再压制。
看不到百姓的疾苦,只是一味的捧着圣人三纲五常的神圣言论,拼命的灌输给百姓,记住这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伦理。
可却对百姓最基本生存都冷漠无视。
当百姓饿的活不下去的时候,三纲五常还能约束百姓吗?
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太多太多了。
本朝洪武皇帝不就是一介泥腿子出身吗?
只是,如今这种比坐师张居正时期更加糟糕的环境中,还有谁能够担负起改变大明的重任?
于慎行不愿意搭理叶向高,苦闷的思索着。
他很悲观。
这种悲观直接反应便是懈怠。
多少像于慎行一样清醒的人,看到了大明坐在火山下,随时可能爆发,却苦于无计,内心苦闷。
最终选择了碌碌无为,随波逐流,等待爆发来临。
也有一些人在做事。
他们虽无计可施,却希望勉力维持下去,让大明这艘大船不至于沉没。
赵志皋无疑就是这样一类人。
倾向改革,却极力的站在中立的位置,他当首辅的最大的责任不是协助皇帝处理国事。
而是充当朝中改革派与守旧派,君权与臣权之间的润滑剂。
竭力维护中枢一团和气,确保朝廷内部本身尖锐的矛盾不爆炸,导致整个朝廷陷入激烈的矛盾争斗中。
最终导致朝廷停摆!
是故,赵志皋尽管很清楚,叶向高这么做,除了本身对改革的抵触外。
另一个更深目的,是为了激发朝廷矛盾,继而把他这个首辅拉下马,扶沈一贯取代他。
他还是耐着性子和煦说道:“进卿不必过分担忧,不出意外的话,过几日就好了,或许陛下是在等蓟州卫新军与戚家军的对抗演练结果也说不定。”
沈一贯不动痕迹的看了眼赵志皋。
他倒要看一看,赵志皋这个胡裱匠能坚持几时,是故也故意转移话题,好奇道:“是啊,不说陛下了,连我都很想知道,这位快速崛起,军政双优的年轻指挥使,半年时间练出的新军怎么样。”
“今日就是他们对抗演练之日吧?”
“希望这位崛起迅速的年轻边军军头,能再给我们一点惊喜,陛下高兴,或许就愿意召见我等了。”
话虽这样说,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沈一贯语气中的轻视。
其实对于朱恪新军的希望,朝中虽然十分关注,但对于新军赢却不抱乐观。
毕竟时间太短,而戚家军声名在外已经数十年了。
……
延禧宫。
“娘娘,打听到消息了,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宫女说,陛下近日来胃口很好,也没有动怒。”
“就是有事没事,就让陈大监给他读蓟州卫指挥使府发给下级卫所的邸报。”
三皇子朱常洵坐在母亲身边,听闻后,笑着说道:“母妃,你看,我就说父皇没事吧,父皇虽然几日没有见我,可我去文华殿每日的内容,都让陈大监取走,呈送乾清宫的。”
“要我看,父皇应该十分在意那个叫朱恪的边军将领,怕不是在等此人新训之军与戚家军对抗演练的结果。”
“母妃给朱恪十万两银子练兵,是不是少了点,现在看来,这个朱恪不但进了父皇的心中,而且分量还很重。”
面对儿子的质疑,郑氏笑着说道:“你还小,不懂,施恩不能过大,若不是这个朱恪崛起的太快,我还想要打磨打磨他。”
“他与辽东李氏父子不同,李氏父子已成气候。”
“现在打磨不成,但也不能太过无度施恩,否则我们母子将来很难满足他的胃口。”
……
“大人,有人想要见大人。”
太平寨,戚金已经先行出关,朱常洛也正准备领兵出关之际,熊廷弼匆匆跑来汇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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