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得已而为之?”燕王冷哼道:“你倒是和朕说说,谁逼你到这么不得已的地步了?”
看了眼满脸无辜的燕蒹葭,燕王颇觉有几分头疼。
“父皇也知道,妙家那小姑娘,满心皆是楚青临,儿臣那会儿也是看不过眼,便……”
“又是为了辛子阑?”燕王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有几分少见的帝王之怒,吓得周围太监不敢动弹。
辛子阑早年与妙玲珑青梅竹马,算上认识的时间,其实比和燕蒹葭熟识的还要久。那时,太傅府和辛家正合计着是否要定下姻亲,可还来不及动作的时候,辛家便倒了台,于是辛子阑和妙玲珑之间便再无可能。
“子阑与儿臣至交多年,他心中记挂着妙玲珑,儿臣作为他的好友,自是忍不住寻思帮衬一二。”燕蒹葭不以为意,继续道:“可去年那会儿,儿臣偶然听闻妙家要与楚家定下姻亲之事……”
去年的时候,楚青临回过一次建康城,那时燕蒹葭见过楚青临一次,瞧着那青年也算是人间……嗯,人间尤物,便多留意了几分。她虽然对男女情事儿不感兴趣,但到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正是因着这番留意,她才见着妙玲珑私底下约见楚青临。那股子暧昧不已的气息,简直看得燕蒹葭深为辛子阑捏了把汗。且那时,她听到妙玲珑说,楚家似乎有意与太傅府结亲……谁料她回去一与辛子阑说,第二天便听闻辛子阑醉酒的事儿。
正是因着如此,燕蒹葭才叹了口气,命人将她有意‘染指’楚青临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巧就巧在,楚青临当天一早就离京了,根本没有机会得知此事。
于是,从那日开始,整个建康城便都沸沸扬扬的说着燕蒹葭与楚青临的事情。
也难为了太傅那老头子,毕竟他几年前开始便怕了燕蒹葭,于是,楚家和妙府的结亲之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为了那件事,妙玲珑还找上门来,想要与她问个清楚。不过碍于那姑娘是至交的心上人,燕蒹葭也不好怎么着,便命人打发了妙玲珑。
“胡闹!”这下,燕王倒是真的动了怒意:“那辛子阑有什么好?朕这就命人摘了他的脑袋,看他还能整日里教唆你胡作非为吗!”
“父皇息怒,息怒。”燕蒹葭笑眯眯道:“辛子阑可从不曾做什么教唆儿臣的事情,父皇莫要恼了,为了将功赎罪,儿臣这不今儿个过来,陪着父皇去母后那儿做个和事佬嘛?”
四两拨千斤,燕蒹葭显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楚青临的事儿发生之后,她便开始躲着自己的父亲。这中年老男人,素来是看不惯辛子阑,因此从前那件事她也一直没有与父皇交代清楚。本以为过了这么久,父皇早就不计较了,却没有料到……今儿个他又一次旧事重提,实在有些突然。
为此,燕蒹葭不得不怀疑,她这成了精的父皇,怕是一早就存着套她话的心思了……
“哼,也罢,这次看在你母后的份上,饶他一命。”果不其然,得了燕蒹葭的许诺,燕王点了点头,好歹舒心了几分:“那这就备轿,去槿樱殿。”
说着,他看了眼身侧的掌事公公,眸底依旧还是震慑人心的帝王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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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父女很快便抵达了槿樱殿,只是,与预料的不太一样,抵达槿樱殿的时候,殿门紧紧闭着,门外站着的嬷嬷挡住了燕王的去路。
“陛下、公主留步。”崔嬷嬷不卑不亢,低眉道:“娘娘有令,谁也不能入内。”
若是说这话的是旁的什么妃嫔,燕王定然是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自来便是王为尊,即便是皇后也不得如此以下犯上。
可下这道命令的,是传闻中燕国的皇后,一个敢将帝王打入‘冷宫’的奇女子。
燕国谁人不知,燕蒹葭之所以那么的受宠,还不是因为她生在了萧皇后的肚皮儿上?燕王对萧皇后的宠爱,算得上是天上地下独得一份的。
当年燕王迎娶萧皇后入宫,蓦然给了一国之母的封号,已然举国震惊。但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之后,燕王再不踏足三千美人的后宫,只独宠萧皇后一人。
一直到燕蒹葭出世后的一段时间,燕王与萧皇后都是举案齐眉,令人艳羡。如此情况,大抵持续了三年。可第三年年中的时候,宫中一直不得宠的薛贵人偷偷诞下龙子,至此帝后离心,萧皇后入了佛门,毅然决然要带着三岁的燕蒹葭出宫,欲要脱离红尘俗世。
其实说来说去,她真正要脱离的不是什么红尘俗世,而是犯了‘错事儿’的燕王。只是,不知道燕王怎么劝说的,萧皇后最终答应留在宫中,但却整日里只吃斋念佛。即便如此,盛宠依旧,且在那之后燕王打发了宫中早先便诞下皇子的宫妃,在宫中最偏僻的位置给她们各自安了住宅,如此一来,试图兴风作浪的宫妃,便也消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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